土蓝色的上衣,袖口、衣大襟、胳膊肘那些费的地方补丁摞补丁,跟百家衣似的。

这一身,扔到垃圾堆,估计乞丐都不捡吧?!

伸伸胳膊高抬腿,她有多久没这样动作灵活了?

她的腿,不瘸了?

她的胳膊,也不抖了?

来回翻看自己的手。

手掌带着薄茧,却还白嫩,手背上也没有那道深到贴骨的疤。

那疤是小弟刚学用镰刀,使不好巧劲,刀奔着小腿骨就扫了过去,她吓的直接用手去挡,直接剜掉了一块肉。

当时血止也止不住,后来去镇里的卫生院缝了十多针,伤口反复发脓,两个多月才长好,落下了一大块狰狞的疤。

田玉芬等了一会,也没听见应声,对着前面高声又喊了一句,“丑妮?快点!吃完好干活。”

“丑妮,妈叫你呢,发啥楞!” 王萍扔下镰刀,推了丑妮一把,一屁股坐到地上。

割大豆镰刀要齐根割,几乎贴到地面上,弯着腰弓着背,太累挺了。

她手上被大豆夹扎的都是小口子。

妈?三年前妈不是死了吗?

王萍,她怎么这么年轻?一条麻花辫,不是烫的焦黄,稀的楞的趴在头皮上的小卷毛,跟得了斑秃的狮巴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