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闻人凛忍不住侧耳倾听着,他想要听一听这些日子这人如何,是否会提及自己,也是否会难过。
佳柔的安慰的话先传出:“娘娘,这雨势来得快去得也快,有奴婢陪在您身旁,您不必害怕的,很快便不会打雷了。
娘娘您可千万别哭了,这些天您哭得太多都憔悴不少,娘娘您要为腹中皇嗣考虑啊。”
殿内静了片刻,女子的哭泣声似乎被强行遏止了般。
随即,女子略带哭腔的声音响起:“本宫也不想,但这夜夜的噩梦实在叫本宫害怕,那老鸨夜夜都会在梦中用鞭子抽打本宫,实在叫人害怕……”
此时的她宛若失去庇佑的小船,只能独自面对狂风巨浪。
佳柔闻言立即严厉又惶恐的呵止:“娘娘,此话可不能再说了!那些往事不可让任何人知晓,若是被有心之人得知,一定会利用此事打压甚至还会陷害您,让陛下觉得您是那种女子……”
她的话犹如一记钟鸣敲响在闻人凛头上,似乎先前的一切都已有了理由与答案。
并非是对方不想说,而是她不能说。
是啊,她怎么能说呢?后宫波云诡谲,若此事漏出恐怕她连腹中宝宝都护不住,况且贤妃那边早已派人前去调查,这般危险境遇她又如何敢声张?
闻人凛漆黑眸底染上起几分复杂,原本沉甸甸的心也松了下来,困扰他这些日子的纠结与思索似乎完全解开。
殿内女子难过又无奈的声线继续响起:“本宫晓得,本宫晓得,本宫只是觉得此事终究难逃,现在本宫还怀着宝宝,万一将来此事暴露牵连了宝宝……
若是当真如此,本宫还不如一死了之,向陛下赔罪了。”
这话说得决绝,也令门口的闻人凛心中猛地一跳,他大步走进寝殿内。
沉声说道:“这便是你这段日子所想之事吗?”
龙袍半湿的天子走了进来,他身形高大而有压迫性,一双黑眸更是闪着锋芒,气势森寒叫人战栗。
当他的目光落到床榻之上面色憔悴而苍白的女子身上时,那双满是锋利的黑眸却软了软,好似还有怜惜闪过。
这段时日不见,闻人凛只觉眼前女子更加瘦弱了,好似下一刻便会随风而去般,不过才十来天,竟变得这般虚弱。
他心底涌起点点愤怒与疼痛,大步来到床前,语气冷沉:“这些日子你便是这般养胎的?这些奴才办事不力,应当全部丢入掖庭才是。”
他怒宫人没伺候好,更怒对方没照顾好自己。
姜月饶整张脸煞白,就连唇色都变得苍白无比,她脸上满是惶恐与害怕,显然没料到天子会在殿外。
她想要撑着自己的身子起身,却无奈太过虚弱没能起来,便只能在床上求饶:“不,陛下,这不管她们的事,是臣妾自己不争气,是臣妾自己的错,怪不到他人身上。
陛下若是想要罚那便罚臣妾吧……”
她说着眼泪便从眸底滚滚而落,砸在锦被上晕开一朵朵小花,显得可怜极了。
跪在地上的佳柔连连磕头:“陛下,都是奴婢的错,陛下想罚便罚奴婢,娘娘忧思过度身子已经十分虚弱了,还请陛下开恩饶过娘娘。”
闻人凛只觉聒噪,他挥手示意:“拖下去。”
佳柔被快速的拖了下去,寝殿内便只剩下姜月饶与闻人凛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