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这样,自己不肯动,只知道指使女人出来。”方嫂道,“这两块你自己路上吃,别带给他。还有,男人都是贱骨头,你性子别太好,该抽打的还是要抽打,打上几回就好些了。”
“……”
姜宛卿:我不敢。
回去时因为提着东西,走得比来时慢了些,在山间看到日头一点点偏西,急忙往前赶路,完全忘了要“捡肉”的事。
忽地,不远处传来“笃”地一下轻响。
这声音姜宛卿熟。
上一世但凡有这样的声音,定然便有猎物。
她循声找过去,果然见到一只野兔歪在大树下,腿还一抽一抽的,尚未死绝。
姜宛卿快活地捡起了兔子。
全没有注意到,大树上方轻轻盈盈蹲着个少年。
快到荒宅的时候,姜宛卿看见了一点灯火。
夜色庞大,她起先以为是屋子里的灯光。
走到近前,才发现是一只四方的灯笼。
灯笼提在风昭然手里。
风昭然身披玄狐斗篷,站在风中,也不知站了多久。
上一世也是这样,姜宛卿每每回来,便会看到风昭然在院外。只不过那时节气已经转暖,白日也变长,每次都是黄昏,风昭然并没有提灯笼。
无论是谁,在漫长的、孤单的行路之后,发现有人在等着自己,心里总是倍感温暖。
上一世的姜宛卿便是这样想的。在看见风昭然身影的第一时间,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了,满心只剩下欢喜:“殿下在等妾身?”
“不,孤出来透透气。”
风昭然道。
姜宛卿的头迅速地低了下去,轻轻“哦”了一声。
这一世姜宛卿不会再犯傻自作多情了,她的注意力全在那盏灯笼上:“殿下做的?”
灯笼以竹蔑为骨,四面糊着一层薄绡,那是她披帛的料子,在山间用不着那碍事的玩意儿,早就被剪得七零八落了。
只是薄绡透风,而小火苗却在寒风中待得安安稳稳,只是微微摇曳。
她拿手轻轻戳了戳上面的薄绡,却发现比披帛要厚实些:“怎么弄的?”
“刷了两层浆糊。”风昭然把灯笼递到姜宛卿手里,顺手接过了她的包袱,里面是腊肉和鸡蛋,份量不轻。
“你走了多远?”两人一起往院内走,风昭然问。
“不知道,可能十几里地吧。”姜宛卿道,“山那边有个方家村,村里有路可以去桐城,殿下若是要离开的话,那里是条出路。”
风昭然声音平静:“不必了。去了桐城亦是庆州地界,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去往另一个牢笼。”
上一世他也是这么说的。
但姜宛卿猜想一定另有原因。
人家不愿说,她也没必要问,反正跟她也没多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