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脸嫌弃:“什么明月妆,朕瞧着该叫死鬼妆。”
茶水略尝了一口,放下赏赐,皇帝起身便走了。
“陛下说得还真没错,真个跟个死鬼似的。”皇后凉凉道,“太子,你千挑万选选了这么个女人,本宫都替你可惜。”
说着一抬手,珠帘轻响,一名美人走了出来。
美人唇若含丹,未语先笑,款款行礼,腰肢如风摆杨:“奴婢见过太子,太子妃。”
风昭然面色平静:“不必多礼。”
姜宛卿知道是自己干活的时候到了:“母后,这只怕使不得。”
皇后眉头一拧:“你说什么?!”
“这位妹妹生得庸俗,和儿臣是一般货色,只怕殿下不喜。”
姜宛卿恭恭敬敬地说着,随意指了一位宫女,“这位妹妹倒是薄面柳眉,有几分姐姐的模样,殿下一定喜欢。”
“……珠儿,太子妃既看上了你,你便去吧。”
皇后只是要安个人进东宫,至于安进去的是哪个人,并不重要。
于是那位叫“珠儿”的宫女当即荣升为东宫奉仪。
接下来姜宛卿还要去拜见后宫诸位妃嫔。
妃嫔只是庶母,太子身份高贵,不必亲自去拜,这是姜宛卿一个人要做的事。
于是姜宛卿便带着新鲜出炉的奉仪,同着郎尚宫,一间一间宫室拜会过去。
等到回东宫的时候,身后跟着两支长长的队伍。
一支是捧着各宫奁敬的宫人,一支是各呈妍态的美人们。
美人们齐齐行礼,如群莺宛转:“见过殿下。”
饶是风昭然,也被这场面震住了,隔了一会儿才说了声“免礼”,然后向姜宛卿道:“给孤进来。”
风昭然的书房一如往昔,整洁清雅,虽然政事繁杂,但他案头的公文与奏折永远不会超过三本的积压。
“太子妃,在你眼里,孤的话是耳旁风么?”
风昭然的声音甚是冰冷。
“殿下的话于妾身来说不异于玉旨纶音,妾身字字记在心的。”
姜宛卿认真地道,“这些人妾身全都精挑细选过,每一个人的性子都很安静,没有一个吵闹的。”
“…………”风昭然,“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殿下,妾身虽不如姐姐那般有才学,读的书不多,但也知道‘长者赐,不应辞’。”
姜宛卿脸上有几分泫然欲泣,“皇后娘娘既给了,贵妃娘娘再给,妾身也不能不要。殿下不用理会后宫的事,妾身却是要在后宫里过活的,哪一位娘娘都得罪不起,只能带回来。”
上一世她挡在风昭然身前,将皇后与崔贵妃的人尽数退回去,把后宫两大山头得罪得结结实实。
现在想想真是傻是无药可救。
风昭然这种人,从小陷于东宫之方寸囹圄,换旁人早被养成一个惶惶不可终日的胆小鬼,但他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手上满是鲜血依旧不染白衣,乃是一等一的狠人。
就算把阖宫的宫女都塞东宫里来,他也有法子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