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你最近在副本内干扰遗梦乡太频繁了。”
“还记得自己常说什么吗?贝尔芬格大人,”他围着孟知客走了两步,声音低下来,“‘遗梦乡是完美的’。”
“确实在以往的八千年里,遗梦乡一直很完美,但你现在为一个人反复破例,”他摇摇头,“你应该清楚,这很危险。”
“路西法,”孟知客结束沉默,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他,“你越界了。”
“遗梦乡不属于天堂,不属于地狱,不属于人间,”他看着路西法的眼睛,字字句句掷地有声,“那是完完全全我管辖的地盘。你,越界了。”
路西法瞬间收起刚刚的严肃,又摆出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随口一说而已,一个朋友间的小提醒嘛,别认真。”
“说起来根本没那么复杂,你放放水,赶紧把你那个宝贝从遗梦乡里带出来不就是了。”他笑着拍拍孟知客的肩膀,“公私分开,两全其美。”
“弄不出来,”孟知客话说的含糊,“他是第一个不带愿望进遗梦乡的玩家。”
路西法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你是遗梦乡的主人,这点事充其量就是麻烦点。”
“对了,”他突然一拍手,“还有寿数问题。”
“这个也好办,”路西法跟上了头似的自顾自地出主意,“你就拉下老脸去找拉斐尔帮忙嘛……”
“关键是,他可能不想永生。”孟知客突然低声说了句。
路西法没忍住,一下子笑出声:“开玩笑,咱们凝视人类史多少年了,哪有人类能拒绝永生的?”
孟知客抬头,无波无澜扫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路西法慢慢收敛起笑容,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慢慢透出从未有过的深沉和严肃,这下终于能从中看出符合他年纪的厚重感。
“所以呢?”路西法看着他,带着没有温度的微笑问,“你不会想说陪他走完几十年,然后一起去死吧?”
孟知客没回答。
路西法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眉眼里慢慢显露出蚀骨的寒意和锋芒:“你疯了吗?”
他重复一遍:“一个人类而已。你疯了吗?”
一片黑色的羽毛从半空下落,越来越多的漆黑羽毛铺在地上,黑压压一片,看得人心生压抑。
路西法随意接住一片自己的羽毛,微微偏过头:“那我现在就去杀了他,把灵魂抽出来永远封在地狱深处——”
“你敢。”孟知客突然抬头,眼神比刀锋还锐利,几乎能把人当头劈开。
屋子里的气压疯狂降低,几乎能令空气结冰。
“啪!”旁边的玻璃突然碎了,天花板上的灯也明明灭灭闪个不停。
可怜一个小厕所在两人的对峙中活像张弱不禁风的纸,随时会被扯烂。
“本来我很高兴你能从八千年前贝尔芬格的诅咒中逃出来,现在看来,”路西法声音压低,“你逃得太多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孟知客率先收起威压,像无事发生一样理了理衣领和袖口,平静地朝门口走去。
“我自有分寸,”孟知客语气平静,他扫了眼一地的黑羽,“别忘了把自己的鸟毛清干净再出去。”
然后打开门径直从厕所离开。
路西法看着他的背影轻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也没阻拦他离开。
这两个“发小”一前一后从厕所回来,沉默地坐在杜欢两侧,沉默而且气氛诡异
杜欢没办法,平生第一次扮演努力打破僵局的角色:“两位是……很多年没见了?这次是怎么联系上的?”
孟知客含糊着“嗯”了声:“确实是有段时间没见了。”
另一边路西法端起酒杯,无视了自己的“发小”,热情洋溢:“这位杜欢同学,我真的是一见如故,说起来……”
他盯着杜欢的脸,若有所思:“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你一样,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