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探性地问:“诶,小伙子,你们是朋友?”
唐舟含糊地唔了一声,心不在焉:“我们是室友。”
“室友?大学生?”司机越发地好奇起来,“那孩子平时气势也这么骇人?”
“……不知道。”唐舟一边心不在焉地应付他,一边贴着车窗使劲回头看杜欢,直到那个模糊的身影消失在旁边巨大的办公楼门口。
司机终于看出来唐舟不太想说话,这才不情不愿闭了嘴。
半晌,唐舟突然主动开口,他声音很低,有点像自言自语:“他平时不这样。他成绩好、长得好、生活习惯好,哪里都很完美。”
“我挺羡慕他,不对,我挺崇拜他的,但是我……”
唐舟盯着那栋从来没见过的写字楼,有些出神,喃喃道:“我对他一无所知。”
杜欢步伐匆匆下了车,他刚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非常像一个人——东辰!
他来不及分辨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赶紧跟上去,凭印象进了那栋写字楼。
这栋写字楼结构复杂,好几家公司都设置在这里,杜欢手里只有“东辰”这么个不知道真名还是假名的人物代号,一时间当真不太好找。
他左右环视了一圈——现在已经是晚上将近8点了,但这栋楼里还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展现出非常真实的社畜日常。
杜欢索性走到一楼的咖啡角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这里生意相当火爆,周围坐满了人,大都是即将下班的打工人放松放松、发些牢骚。
杜欢坐在靠窗的角落里,把头埋低些,省得自己那张脸过于引人注目。然后聚精会神留意旁边三三两两的人小聚在一起的对话。
很快,大概不到20分钟后,新来了几个人在杜欢旁边那桌坐下,随口聊起这几天公司里的大“新闻”。
“我们古传刚死了一个女高管你们知道不,”一个男人周围环视一圈,没看到自己公司的人,压低声音说,“姓何,5天前莫名其妙猝死了。”
杜欢眼神一凛,端起咖啡遮住大半张脸,装作不经意地往那几个人的方向靠近了点。
“我知道,”另一个人接话,“年纪轻轻、长得也漂亮,真是怪可惜的。所以啊,这年轻人不能光拼事业,也得保重身体啊!”
男人摇摇头:“你们知道的不全。”
见其他人提起了兴致,男人又压了压声音:“这位何总死后,也没什么亲戚,就一个泼妇一样的妈,天天撒泼打滚上公司要钱。”
“女儿?”男人嗤笑一声,“女儿在她眼里还不如一张票子重要。”
“这个何总生活重心和全部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亲戚那个样子,也没什么朋友。听说那个葬礼啊,简朴得很,都没什么人参加,是真的惨。”
“不对啊,我还听到一个传闻,”旁边一个女人开口,“说有一个人在她葬礼上哭特别惨,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
“是,”男人叹口气,眼神暧昧起来,“我们公司一底层小职员,叫什么……石东辰,长得也不错。害,你们懂得,有钱缺爱的女高管嘛,正常得很、正常得很……”
这桌人低低地哄笑起来。
突然“啪——”一声脆响,这桌所有人吓了一大跳,齐齐扭过头,看到地上碎裂的咖啡杯。
邻桌,一个容色惊人的年轻男人面无表情站起身,冷脸看着他们:“抱歉,手滑。”
他明明是在道歉,这桌人却莫名其妙冷汗直流,抖着点头:“没事没事……”
一桌人目送着他去前台赔钱,半晌才回过来神:“……这谁啊?”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