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丰摇了摇头,虽然淳瑜的身份他知道了,但是心口已然梗着一块儿,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没有说清楚,但是是什么事呢?他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来,喝药。”淳瑜用勺子搅了搅深棕色的药汁,要了一勺,吹了吹,便送到任丰的嘴边。
任丰看着淳瑜的一系列动作,眼中闪着不可置信,却还是木讷的张开了嘴,口中的苦涩味都是毫无所觉的。如果做这一切的仅仅是一个叫作淳瑜的男人,而不是大夏朝的启睿王爷,便容易接受的多。
“不回去,真的,没关系吗?”咽下了最后一口药汁,任丰抬眼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淳瑜看着他,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或许是昨晚发泄的够彻底,所以现在他的心反倒是非常的平静。
“我先去放了。”他动了动手里的碗,便站起了身。
任丰在他的背后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被环抱在怀里的感觉,即使是在初夏的季节,其实也不能说是难受的。就好似此刻的任丰,脑袋靠在淳瑜的怀中,因为喝了药的关系,有些昏昏沉沉。
“其实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在皇宫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立场,很多时候因为立场的不同,血缘根本是无关紧要的。在那里无论是亲情、友情或者是爱情,都被镀上了一层利益的壳,一旦没了这层壳,这些赤裸裸的感情也就会不存在了。”淳瑜淡淡的说道。
“所以,在那里你很孤独?”任丰喃喃的问道,他的双眼低垂,有些半梦半醒的模样。
淳瑜倒是一愣,垂眼看着少年的睡脸,嘴角勾了一抹弧度,“可以这么说吧!但是亦不能说那里没有那些感情了,只是十分的浅薄而已。”
“那个欧阳钰是你的朋友?”
“算是吧!他也是我的手下。”淳瑜道,“在那里,父亲不是父亲是皇帝陛下,母亲也不是母亲,是皇后娘娘。这样的称为使我既是他们的儿子,也是他们的臣子。平常人家的共享天伦是不会有的,便是搂抱也多是为了做戏。”
“……真可怜!”任丰闷闷的说道,声音有些含糊,“可是淳瑜的父亲死了。”
“是啊,但也是大夏朝的皇帝死了,我哀痛,却并没有真正的儿子对于父亲的死的伤痛。或许这有悖孝道,但是在那样的氛围中长大。若我那时在宫中,或许会为了权利争端而亲自动手……杀了他!”
淳瑜的话让任丰一惊,原本的睡意也散去大半,一双黑黝黝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淳瑜。
淳瑜无奈一笑,摸了摸任丰的头,“所以我现在在这里,或许还减轻了我弑父的罪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