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司空廉并未听进心里,他喜欢看书,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不说琴棋书画也无一能难得了他。就武功来说虽不及九皇子司空定,但在众皇子之中也算个良好。
他读了许多孤本,自己揣摩出来一套自己的方式,并对君皇献策。此策一出,曾经轰动一时。
“削各爵名头,剥宰相大权,皇权应交还与皇上专政。”
如今的朝堂上,之所以没有宰相却分了左相与右相,将军也分左、右而不是一家独大,便是那时候政策所改造成的局面。
君皇那时已年老,发怔的时候远比清醒的时候多。最宠爱的司空廉搬出这个政策,也无非是想保皇权,担心皇上年迈被人觑了空子。君皇十分满意,不等众臣开口就已准奏。
之后,司空廉被立为太子,辅佐君皇监国。君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很多时候他都闭门不出,将宜兰国事交予了司空廉。
在司空廉揽权的一年里,众臣经历了无法想象的水深火热,连带京城百姓也是苦不堪言。
司空廉憎恶懒惰,遂所有百姓必须每日出门劳作,连朝廷大臣也不例外。
那一年里,国库迅速增长,司空廉憎恶结党与贪污,亲自下令处置了一大片的官吏,牵连颇深连带许多身后有拥护者的皇子都落了水。
要说司空廉会不会是一个好皇帝?葛子林无法下定论,就历史上看,他虽正直手段严厉,但难免有暴君之嫌,此时他年纪还尚轻,日后若真揽了大权,后果无法设想。
而就在那时,京城里出现了一个人。那是京城第一青楼里的头牌,据说来自外族,长得与宜兰人不太一样,但样貌却是出奇的美艳惊人,仿若天仙下凡,又仿若根本不是红尘中人。
慕名而去的人太多,事情也传到了几位皇子耳里。九皇子喜欢美人和酒,当时便托着几个关系不错的皇子一起去宫外看看那美人究竟是何样貌。却不想,向来冷面冷心的司空廉也去了。
几人在门外碰了头,互相看着对方的脸色有些晦涩不明。司空廉如今掌管大权,最讨厌的便是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没想到今日却见着自己兄弟结伴前来。
司空仁率先上前道:“七哥,咱们几个只是好奇来看看。”
司空廉看了他一眼,隔了会儿道:“既如此,便一起看看吧。”
难得司空廉竟然放水,九皇子司空定高兴起来,几人前后进了屋,那老鸨一见几位身穿不凡便知道遇到大爷了。她赶紧开了一间上好的厢房请诸位进去,又扯着嗓子嚷嚷,“夙儿!夙儿!”
司空廉在窗边坐定,他不合群,也不跟其他皇子常常在一起。原本有九皇子的地方还比较活络,现下坐了个太子爷,几人便闹腾不起来了。
气氛稍稍有些僵硬。
待到门外突然飘进一股茉莉花香,淡雅清爽,不显媚俗又恰到好处,几人转头皆是愣住了。
“小女子敏夙,见过几位大人。”
来人穿着一身翠绿衣裙,不似其他青楼里的女子大红大艳,却衬得两袖清风,仿若不沾尘世雨露。
三千黑发挽在脑后,面目娇小,柳眉清扬,殷桃小口色泽粉淡。她并未施什么粉黛,只如此已让人惊艳,若是再好好打扮,岂不是要让人晕过去?
连司空定看多了美人的人,此时也是一副傻住了的模样。
敏夙捻着衣裙轻轻进了屋,身后跟着两个伺候的丫鬟。她坐到前面,丫鬟立刻摆上了一只古琴。
“几位爷要听什么曲儿?”
司空定道:“你是外族人?”那眉眼清雅却带着一丝和宜兰女子不同的感觉。
“是。”敏夙说个地名,几人想了想,发现那是一个依附宜兰的小国,几乎没什么战斗力也从未构成过威胁。
司空仁道:“那便唱只你们家乡的曲吧。”
敏夙点头,凤眼抬起,眼眸如水般。她手指弹琴,琴声与宜兰的不同,带着一种大草原般的辽阔感,又有几分豪气。司空定惊疑不定,只觉这女子看起来温温弱弱,却能弹出如此琴声,只觉得妙哉。
敏夙的歌在宜兰也是一绝,她调门很高,但起承转合无一不流畅动人,婉转起来如树枝上的黄莺小调,高昂起来如直冲云霄的鹰。
随着她的声音,众人如在大草原上奔跑,头顶上是碧蓝的天色,脚下拂过的风带出沁人心神的爽快。
“好好好!”一曲终了,司空定率先拍手叫好。敏夙大大方方的点头,并不矫揉造作,也并未说出什么谦逊的话来。
那一晚的事情,在坊间传闻里流传了很久,甚至后来许多人还以为敏夙攀上了九皇子司空定,指不定日后会被司空定收回屋里做个妾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