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师闻言,微微笑了笑,只是这笑容透着易碎与虚幻,仿佛随时可能都化为雾气消融在空气中。
“我会注意的,您请放心。”
花主不着痕迹的皱眉,琴师的情绪不太对,是有什么是他没有注意到并忽略的吗?
他再次看了眼竹屋,没有去探究琴师究竟用何种办法让少楼主安静下来,也没有去管少楼主如今是何处境。
人都是有私心的,对自己人宽容放纵的对立面,便是对他人的冷酷残忍,和对悲剧的视若无睹。
权势滔天的大人物,从不会犹豫取舍,权衡利弊是他们的本能。
只是偶尔,也会感情用事。
花主带着歌女离开了,离开前给疾医与剑客一人一瓶上品回春丹,可恢复他们八成的伤势,剩下的二成养养也就痊愈了。
让二人留下看住琴师,一旦琴师有过激行为,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二人:……不知花主提到的过激行为指的是什么,是他们想象的那个吗?
二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坐在竹屋外,目光灼灼盯着竹屋,在心中不停地谴责琴师。
少楼主有二十了没,那还是个孩子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人渣他们已经说累了。
当光明驱散了阴霾,光辉撒遍大地,冷寂的秋雨化为点点水气消散,天彻底晴了,风雨也安然走过。
但竹屋里还是没人走出来。
剑客与疾医已开始坐立不安了,不是吧,这都一夜了,琴师这么能‘干’吗?
竹屋内,琴师与容娴正将神识融入重围天里,仔仔细细探查着海兽登岸的原因。
无尽海域大而无限,仿佛没有尽头,每一滴海水都仿佛是天然的屏障,将黑暗的淤泥隐藏起来。
一夜过后,哪怕是以容娴强大的神魂,也觉得疲惫不已。
琴师坐起身倒了一杯水,朝容娴道:“喝杯水。”
容娴紧闭着眼睛,眉心灵光闪烁,大半神魂还在海域。
这时,还在域东燕尾京的妙舞想起了怨种少主,回想起对方坐在黄沙上的潇洒自在,额角青筋蹦跶了下。
但她还得注意少主的安危,毕竟那是域西,一旦巧合地遇到了琴师,那简直是灾难。
妙舞拿出玉简联系少主,想问问少主是否已听话的离开了大沙漠。
玉简灵气闪烁。
竹屋内,琴师从容娴的怀里拿出玉简一看,很有辨识度的灵气,是妙舞那个暴力狂。
那家伙当初追着他几日几夜不停歇,各种垃圾话冒出来攻击他。
哼。
琴师很记仇地打开了玉简,又随手将玉简扔到门口。
“少主,你来域东了吗?这都一天一夜了,你别是又迷路了吧?”
她再三呼喊,玉简对面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妙舞定定地看着玉简光幕里透出的场景,似乎是一座精致的竹屋。
她皱眉,这又是哪里,少主又在何处,而玉简的位置好像是在地上。
她心下一紧,别是少主出事了吧。
好在,下一瞬少主的声音传了出来。
“嗯?有人找我吗?”她本该清澈活泼的声音透出一种仿佛从灵魂深处传来的疲惫,沙哑艰涩。
躺在床上的容娴睁开了眼睛,她已排查了很大一片海域,神魂使用过度让她疲惫不堪,甚至有些头疼。
妙舞连忙喊道:“少主,少主,少……”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只为玉简那头突然传出的声音。
“清醒了吗?起来喝点水,一会儿我们继续。”彬彬有礼又温和优雅的嗓音格外有辨识度,妙舞绝对没有记错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琴师端着水递到了容娴嘴边,可一想到等会儿还要继续查海域,她就有些抗拒。
“不、不要了,让我休息下,我太累了……”容娴的声音透着无法掩饰的慌乱,甚至还不受控制的拔高了几分,让人下意识地想到她艰难的处境。
“少主!你在哪里!!”玉简另一头的人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询问的语气也接近猜测到真相的陈述,难言其焦急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