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慌不忙地拨着茶杯盖,慢悠悠道:“本宫身子无碍,有劳充容妹妹关心了。”
杨充容黛眉微锁,担忧道:“那为何陛下昨夜还回承光殿,按理说昨夜不应是由娘娘侍寝吗?”
皇后微笑道:“妹妹这话说得就不对了,陛下想去哪里睡,想要谁侍寝,陛下自然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选。规矩是死的,但陛下可是活的,孰轻孰重,妹妹还不明白吗?”
杨充容受教般低下头应道:“娘娘说的是,是臣妾逾越了。”
然后杨充容那一派的其他妃子又打抱不平道:“可是皇后娘娘,陛下这样做未免也太不给娘娘面子了,臣妾们都替您感到不值呢。”
皇后淡然道:“有什么好不值的,陛下的心在承光殿,就算他人留在栖凤宫,又有什么用呢?还不如让陛下去他想去的地方,对谁都好。”
杨充容等人见怎么都激不起皇后对尹氏姑侄的怒气,不甘心地咬着牙说:“皇后娘娘好肚量,臣妾等可得好好跟娘娘学习才行。”
皇后笑了起来,说:“妹妹们既然想学,那不妨就跟着本宫念念经静静心,转移下注意力罢。这后宫的日子也够无趣的,妹妹们再不找点事做,本宫怕你们一个个年纪轻轻的想不开,那就不好了。”
皇后这话里有话,听得后妃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只能心虚地应道:“皇后娘娘说的是,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导。”
远在冷宫的沐婕妤也听说了昨夜乾德帝没有留宿皇后寝宫,而是回了承光殿的事,想到最近尹家不论在朝堂还是后宫都频频出风头,尹昭仪还来她面前扬武耀威,她再也坐不住了,对她院子里的宫人吩咐道:“去备轿,本宫要去拜见皇后,跟皇后说说话。”
那头皇后刚送走给她请安的那些妃子,还没坐下来歇口气,又听到了沐婕妤的通报声。想到这个自己一向看好、以为可以代替她管理后宫的老姐妹,居然因为嫉妒,做了错事,被乾德帝剥了贵妃的头衔,沦落成住冷宫的小小婕妤,不禁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她放下茶盏,对进来通报的宫人说:“让婕妤进来吧。”
沐婕妤得了召见后,风风火火地就带着贴身宫女走进了栖凤宫正殿,没等皇后说什么,就重重地跪了下来,竟是行了个大礼。
皇后温声问道:“婕妤为何行此大礼?”
沐婕妤头磕在地上,就着这个姿势朗声道:“臣妾是来跟皇后娘娘请罪的。”
皇后不解,又问:“婕妤何罪之有?”
沐婕妤便大声地列举自己的过失:“臣妾有愧娘娘的信任,不能将后宫管理妥当,还因为善妒吃醋,将胡昭容打得不能生育,把后宫搅得人心惶惶。昨日娘娘回宫,如此大事,臣妾也因病未能出席,简直罪大恶极,望娘娘惩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