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生让三分之一的青壮年留守山上,他把灵泉水备上几十份,头上戴着一盏矿灯,太阳能灯让赵泽提着,然后带着二十余下,浩浩荡荡的往下冲去。
这座山有台阶,光线又足,不过一盏茶工夫,一伙人便跑到了山脚下。
此时赵康才把摔在路上的人一一寻回。
有两人断了胳膊和腿,被挂着拖行的那两人是张满谷和张天奎,父子俩也都摔在了地上,浑身都是血和泥土。
那马拖着空车厢,早跑没影儿了。
陈氏哭天抢地,“老天爷,我们的物资全在车上了,这可让人怎么活啊。”
张满谷呼哧呼哧喘气,“不要管那些了,狗剩已人事不省,你快些背他走!”
陈氏被公爹喝斥,神色讪讪,“爹,我胳膊摔断了。”
张满谷声音冷厉,“断了一条胳膊,另外一条也断了吗?”
张天奎也跟着怒骂,“蠢货,你就只知物资物资!若是狗剩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和物资过去吧。”
要不是他瘦骨嶙峋太虚弱,一条腿也摔折了,他准得好好教训她不可。
陈氏便爬过去,在赵康的帮助上背起孩子,然而,她才直起了腰,便听到了喊打喊杀之声。
她看过去,妈呀,火把星星点点,好多人!
路上有轻雾,天还未亮,影影倬倬的,也不知有多少人追来。
陈氏嘴唇哆嗦,“爹、相公,我我们走不了。”
张满谷大喝,“走!”
这儿媳实在太蠢!
人都还没追到,她便放弃逃生的机会!
陈氏眼泪汪汪,“爹,我我走不动了。”
她双脚发软,人站在那儿抖得跟风中的落叶。
以前跟着队伍,遇到危险,她和许多妇人一起逃,汉子们顶上去,不知害怕为何物。
和家人走散后,她就跟了别的男人,也没受多大的罪。
眼下要自己面对那些吃人的流民,她真怕他们把自己给生吞了!
张天奎对她厌恶到了极点,“你不走就留在这儿等死!”
他拖着断腿,把儿子拽过来背着,又去搀张满谷。
“张叔,那些流民人太多,我们打不过的,赶紧跑吧。”赵康说着,将手指放入口中,吹了响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