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茹笑容敛起，样子有些悲伤，“爹的双臂都没了，当家的没了一只眼睛和一条腿。但是，人在就好，我两个孩子也大了，以后我和孩子做农活也能顶两个劳力的，你们说，对吧？”

吴婆子身影晃了晃，踉跄了下，泪如雨下。

而赵康和赵立两兄弟面色发白，眉宇间带着痛色。

话虽然是那么说，可人原本好好的，离开后便缺胳膊少腿成了残疾人，是个人都会痛心。

大家对他们也很同情，一时鸦雀无声，气氛有些压抑。

张老太开口了，“甜妞啊，你媳妇说的没错，赵老爹父子被抓壮丁上了战场，人能活下来，已是不幸之中的万幸，日子往前走，人也往前看，你看开些。”

有她开口，其他人也纷纷说，“对啊，那些蛮夷狗杀人不眨眼的，能逃过这一劫，必有后福。”

“不要多想，这世道艰难，能活着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吴婆子擦了擦眼睛，“我没事儿。”

她看向李茹，“我希望你这次梦到的不是真的，但又祈盼是。哎，你去找佳宁，让她给你乔装打扮成男子吧。

“孩子们，都给我擦干眼泪，爷爷和你们爹爹、大伯回来是件高兴之事，咱不要哭，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把稻米里边的米糠和谷子筛出，让他们好好吃一回精米。”

……

等赵立兄弟俩走了后，已是晌午过。

大家吃过午饭，便回帐篷内歇脚。

这山上没有那么开阔的位置，这回帐篷各家分开搭。

有四五家占据破庙，简单整理下，便带着家人入住打地铺。

盛长生一家在破庙外的空地上占了位置。

先在地上铺一层树叶，再到干草，最后铺上防潮垫。

赵玉兰这几天见缝插针的找机会给防潮垫外边缝了一层布，大家看不出来，以为铺的是被单。

张老太也不知。

盛佳宁刚铺上，她就要拿起来，数落佳宁糟蹋被单。

佳宁告诉她，“奶，您仔细搓搓，只外面一层是布，里面是像油纸伞一样的垫子，能防水防潮。咱躺地上睡觉，就能防止寒气入侵。”

张老太搓了搓，果然只有外边一层是被单，里边另有乾坤。

“垫子又是你义母给的？”

盛佳宁反问，“不然呢？”

张老太便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