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婆子将信将疑,“孩子早就断奶了,能行吗?”
而且,方才着急赶路,她被颠得差点没了半条命,此时她还没恢复多少力气的,抱孙子出去,不一定能抱得回来啊。
“不试试你又怎么知道不行?走吧,我给你抱孩子。”
张老太不由分说的抱起她的小孙儿,再牵另外一个三岁的小豆丁的手。
吴婆子愣了下才跟上去,“你家小四你不带吗?”
张老太眼神游离,“我那儿媳天生神力,背上一个胖娃娃,还能挑四五百斤重的担子,她平时都这般背着孩子干活,舍不得我受累的,我也习惯了。”
其实是赵玉兰气还没全消,不想把小四给她。但树要皮人要脸,她已经跟吴婆子吹嘘了儿媳用金子来哄她,眼下要再说她还在生自己的气,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吴婆子不知她内心的小九九,听她这么说,还很羡慕。
“难怪我瞧你儿媳干活利索,一点儿也不知道累的样子,原来是天生神力。这可是那些传闻中才有的神通啊,且大多都是男子,不成想,你家儿媳也有这本事。你家生儿是个有福的,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张老太听了心里舒坦,她也的确觉得赵玉兰很好。
原先娘家有钱,尽心尽力资助生儿读书。如今娘家没落,可她也变好了,还拿金子孝顺她。
思及此,张老太嘴角上扬,“我这儿媳是没得说。不过,倘若她再温顺一点,听话一点,那就更好了。”
吴婆子哑然失笑,“翠花,咱是凡人又不是圣人,哪个不是一身毛病?你想你媳妇变得更好,可又何尝不希望你改变?你扪心自问,自个儿能改吗?不能是吧?那咋办?不就得互相包容吗?人呢这一生就是这么回事儿,凑合凑合着过吧。”
张老太被着一通说教给弄得脸红耳赤。
“你这老货,什么时候学的像那庙里的和尚那般的,给人灌些老鸡汤洗脑了?你说的道理谁不懂?只是搁到自个儿身上,就做不到而已。”
“做不到也得做到啊。若不然,你那处在中间的儿子会左右为难。白日赶路那么辛苦,晚上还得安抚你俩,他疲于奔命啊。”
“啊?”张老太愣住了。
她真没想到这一层。
“啊什么啊?你和媳妇吵架那天晚上,生哥儿哄了你再去哄媳妇,来来回回的跑,累到大半夜才吃上一口红薯,又要处理牛春花这边的事。你就说,他苦不苦,让人心不心疼吧?”
张老太怔怔地站着,不住点头,眼泪从眼窝里滚落,一手揪着衣襟,喃喃道,“我怎么能不疼?那是我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儿子啊,他受这么大的罪,我心都碎了要。”
吴婆子斜睨她,“那你下回还和不和你儿媳妇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