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灾加上地震,导致南方赤地千里,难民数十万之多,每个城池都只是设粥棚派出百来份做做样子而已,朝廷拨下来的赈灾款早已被层层剥削、再瓜分掉了。
也就巫山县那里的官吏有良心一些,安排难民建水坝、修桥、铺路,很少有难民在城里逗留、行乞。而这里有运河,富人齐聚,这附近城池的难民,除了部分赶往巫山县外,全都聚集在这里。
为了驱逐这些难民,守城兵在城门外临时搭建了一座桥,把难民阻隔在对面,桥两头都有官兵把守,不许他们靠近。
有个年轻男子上前急声道,“差爷,我要进城为我娘抓药,求您通融……”
话还没说完,便被差吏打断,“本吏奉大人之命,任何人都不得进城,否则杀无赦。”
他说着“蹭”地拔出佩刀。
明晃晃的刀刃,在阳光下反射出森冷白光。
男子低声哀求,“差爷,我娘病得厉害,若是吃不上药,恐怕……”
差吏不耐烦,越发粗暴不讲理,“滚!”
“差爷,我就去一会儿,一会儿。”男子推开差吏,想强行冲上桥。
另一名差吏提刀刺中男子的身体,也不管他伤势如何,一脚将他踹开。
男子惨叫倒地,胸口的破洞流血不止。
然而只有寥寥数人的目光移过来,随之又淡淡的滑过,眼神麻木而呆滞。
可见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他们都习以为常。
除了食物,任何东西,在他们眼里都不值一提。
有些人牙子在附近,身后跟着几个扈从都扛了些粮食,在那儿大声吆喝,“我家老爷收义女了啊。十二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相貌姣好,每人值十斤大米!”
难民们面色灰败,叹息着摇头。
这些人牙子或许已经来过好几回了,但凡符合条件的都已被搜罗走,剩下这些老弱病残,送人都不要。
见如此场景,盛长生等人都沉默了。
城外的所有人都像被当作垃圾一样抛弃了。
他们与城墙遥遥相对,都能感受到那种压抑、绝望的气息。
赵义等人心里没底,“生哥儿,怎么办?”
盛长生沉吟了片刻,“我们先去码头看看,等卖了野葡萄,再回来这里签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