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盛长生让队伍里的妇人做的。
先从队伍里选出三个小队长,前方、中间、末尾各有一人,每人手中都掌握了几种颜色的旗子。
举起红色代表有危险,队伍散开逃命;
蓝色表明有状况、或者太疲惫,队伍要停下、或者休息;
绿色是遇到难民、乞丐,要快速通过那段路程;
白色代表安全,可正常前行。
队伍的中间和末尾也看到了官兵的,只是不清楚什么情况,没有自乱阵脚。
待看到蓝色旗子示警,他们便都喝停了骡子。
赵泽下了车,看到这群士兵,脚都有些发软。
一名士兵打马上前两步,用马鞭指着赵泽,“尔等何人?”
赵泽恭谨回答,“回官爷,草民等人乃是来自桃花县的难民,打算前往湘湖城落户。”
中年男子望着队伍里的一辆辆骡子车,目光如炬,“尔等有牲口有粮食,为何要逃荒?”
赵泽面露无奈,“大人,我们的屋子、田地,在地动中全毁了,蛮夷人又打了过来,草民等人不逃,也没活路啊。”
“一群孬种!”中年男子骤然喝道,“我辈男儿顶天立地,既知敌人来袭,就该拿起武器对抗,守护我们的家乡、河山,而不是如丧家之犬夹着尾巴逃跑!”
赵泽被他这一吼,险些魂儿都飞了,又心虚又害怕,支支吾吾的答不出。
盛长生大步走来,“官爷请息怒,我等逃荒后许久,听说桃花县城破,才知蛮夷狗打来,之前并不知情的。”
中年男子面色稍缓,眯了眯眼看他,“你又是何人?”
盛长生上前拱手,“回官爷,小生姓盛,名长生,字德安,仁景一一年的秀才,也是桃花村的村民。”
中年男子眸光微闪,“尔等正值壮年,身强力壮,既知家乡城破,为何不前往支援?”
盛长生满脸的苦涩,“官爷,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小生虽不才,也愿上战场贡献自己的绵薄之力。只是小生上有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儿,若小生去了,他们难以在这世上存活啊。”
他停顿了下,眼神变得坚毅,“桃花县城已破,蛮夷狗一路势如破竹攻来,即便小生等人弃家人于不顾前去支援,也会被蛮夷狗当屠猪宰羊般杀死,尸体被当作攻城的垫脚石,这般死去,毫无意义。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小生不怕死,只要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