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去,否则死……”
他呼哧呼哧喘气,“还有,记住,永远不要与盛家人为敌。”
王家人以他为马前瞻,王家成也废了,他不准去,陈老头也就没坚持。
县丞坐在帐篷外头,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对面欢声笑语,大吃大喝,阵阵酒肉的香味飘来,勾得人垂涎三尺。
他腹中饥饿感也越发强烈,头昏眼花,见到人都恨不得啃上两口。
他身后走来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小小声说,“爹爹,我饿。”
这是他二房妾室生的庶子黄成瑞,小小年纪出口成章,三步成诗,字也写得行云流水。难得的是性子沉稳,不骄不躁,彬彬有礼,先生也赞他有大儒之姿,因此成了他最宠爱的孩子。
儿子很懂事,从不在自己跟前添堵,如果不是此时饿得太难受,也不会说出来。
县丞叹了口气,“瑞儿,是爹没用。”
他逃荒时带的物资分成三份。
最多的那份自己带着上路,另外两份让亲信带走,分不同的道赶往京城。而他带的那份偏偏被贼悄无声息的偷了个精光,让人去追回了其中一份。银子有三千多两,粮食却只有几百斤,菜更是没有,买也没地儿买,所以这些日子,顿顿吃粥。
这些年他玩得花,身子早已亏空,加上受伤失血过多,肚子里没油水,身体越发虚弱。
方才他听说对面有千年龟血,那叫一个欣喜若狂。他急需这种大补之物补身子。
可恶的是,无论他出什么价,对面都不肯买,宁愿把老龟下水和龟血送给那些贱民。
盛长生还放出话,若是那些贱民偷偷转卖给他,就要把这些东西还回去。
那些贱民也全听盛长生的不卖,还挖苦奚落了他一番,离开了队伍。
如今追随他的,除了自己的几个亲信和侍卫,就是王家。但王家和兄弟俩都废了,没有了价值,这一家他定是要踢出队伍的。
这样一来,他身边就没有什么人了。
他第一次体会到四面楚歌的悲怆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