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也非常高兴,觉得帮助眼前这位贵族就像间接帮助了儿子一样,不知不觉间,已然将方辰视为自己与孩子之间的桥梁。
十几分钟后,二人面前出现一个用草堆遮掩的地道。
若有若无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低沉沙哑,像是风声,又像是怪物的嘶吼。
老人用手指了指前方,声音略微发颤,“就是这,我就不陪您了。”
“好,多谢。”
此话一出,对方松了一口气,抄起拐杖扭头就跑,像是绷到极限的皮筋骤然失去拉力,地面被砸得咚咚作响,堪比有鬼魅在身后追逐。
看得出,奴隶区的人对监狱十分忌惮,甚至到了恐惧的地步。
真是难为他陪自己走这么远了。
甬道张着血盆大口,像黑洞一样,似乎任何东西只要进去就会被瞬间吞噬殆尽。
警戒细胞在此刻异常活跃,但方辰只是甩了甩头,迎着缥缈的咆哮,只身踏入这片虚无。
视线被剥夺,于是听觉和触觉变得异常清晰。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闭眼睁眼没什么不同,为了不迷失方向,只能用手摸着墙壁缓缓前行。
走到头了就拐弯,上方有遮挡就弯腰,触感细胞的反馈被数倍放大,似乎墙壁上、地上,到处都挂着什么东西。
一阵凉意袭来,似是有人对着耳旁吹了一口气。
身边传来窸窣轻响。
方辰停顿一秒,没有理睬,继续往前走。
——直到幽暗的月色再度洒进眼帘。
视觉恢复的同时,淡淡的咸腥扑面而来。
四周依然模糊不清,但勉强可以辨认出这是个狭长的走廊,几扇爬满绿植的窗户半开着,在风吹动下咯吱作响。
脚步声在静谧的环境中异常明显,警戒飙升到了极限,方辰一边躲着天花板悬下来的藤蔓,一边紧贴墙根探去。
可几秒后,眼前的景象将步伐硬生生逼停在原地。
——拐角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月光将银发照得透亮闪耀。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宛如一尊被风化了的神像。
“严宣?”方辰试探地喊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