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别馆,王晓玲没在自己的房间而是在客厅等我们,眼巴巴的看着厉若承。
厉若承说:“东西在车里,被向华带到了公司,你的礼物明天来。”
王晓玲像个大孩子直呼万岁,说什么姐夫是全天下对她最好的人。
我心里明白,厉若承这样做是为了我开心,因为他知道我想让王晓玲以后的生活充满快乐,可是他一笔笔钱花下来,实在不合适,之前那三十万,我刚开始攒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
我说:“你别再花这些钱了,晓玲上班以后可以自己搞定的。”
厉若承说:“她不还没去了吗?不在乎这一点钱。”
王晓玲撇撇嘴,对我说:“姐,你真是铁公鸡。姐夫那是送我的,你着急什么?”
“因为那不是你劳动挣来的钱。”说这话时,我有些严肃了。
但我没想到王晓玲因为这句话给出了一个很大的反应,居然喊道:“是!我没文化,不能像你一样挣大钱!我不碍你眼了!”说完,她就跑了出去。
我愣了一会儿,想要追她的时候,又听厉若承说:“她一时气话,冷静一下就好。倒是你,别对她太严格。”
我对厉若承的话觉得不以为意,但还是接纳了他让王晓玲冷静的建议。
……
接下来的三天过的相对平静,但是我却时刻保持着警惕,只有晚上在厉若承的怀里才能享受片刻的安宁。
今早,我避开厉若承,说是去事务所前要去帮穆剑锋取个东西,其实是到咖啡馆见了张岚。
她比我到得早,选择了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
我坐定以后,张岚开门见山:“你爸爸在一个月前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所以提前释放了。”
我放在大腿上的手骤然缩紧,身体也开始颤抖起了来。
张岚察言观色的本事是数一数二的,她见我神色紧绷,关心道:“你和你爸爸的事情,我在跟你新闻的时候调查过,你是不是有什么担心的?”
我嘴角抖了抖,为了掩饰伸手去拿水杯,却把水洒出来了一些。
张岚按住我的手,对我说:“这社会有多复杂,我比你知道。你爸爸原来在洛城做生意是出了名的狠辣,每次都把对手杀个片甲不留。这样的人,家暴妻子,触犯法律,我不觉得他出来后会没有举动。”
我闭上眼睛,只觉得心里的这块石头实在是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不能和厉若承说,我几乎失去了最重要的支撑,眼下张岚的这番话,让我真的有些克制不住了。
我需要倾吐。
抓起水杯,我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然后双眼无神盯着手中的水杯,开口道:“十二年了,其实我总会想起他,想起他上警车时的那个眼神,还有那句话。”
“我爸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从来不清楚。我记得他会和我一起在客厅里弹莫扎特的奏鸣曲,会给我讲安徒生的故事,会告诉我许多这个世界上有意思的事情,却独独不肯告诉我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张岚默了一会儿,问我:“是你举报的他,对吗?”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过了一刻,张岚又说:“你记着,我采访过许多人,就是那些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人。他们之中有想报仇的,可是他们都怕一点,就是再被送进去。所以,如果你爸爸想要报复你,最高明的方法是走心理战,他不会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你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