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想随陈阳进去见陈阿姨最后一面,陈阳忽然开口说:“我想一个人陪我妈最后一程。”他独自走进了那扇门,关门的时候,陈阳说:“尹惜,我们以后还是别见面了。”
以后还是别见面。
想到这句话,我又笑了出来。
“小姐,你……”护士担心的皱起了眉,想来在她眼中我现在和疯子并无二异吧。
可是我真的想笑,我又是一个人了,彻彻底底的一个人。
多好啊,这就是我的命,我就该如此。
谁要是被我盯上了,就会惨遭厄运,看看陈阳和陈阿姨不就是如此吗?
“护士小姐,帮我照顾好他可以吗?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我现在真的不太适合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把自己的电话告诉给了护士,然后转身离开手术室。
我知道,陈阳的那句话不是一时的气话,而是对我最大的慈悲。
陈阿姨因我而死,陈阳没有指责过我一句,也没骂过我一句,或许他知道这事可能并不能怪谁,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但是试问谁又可以把和自己妈妈的死有莫大关系的朋友再时刻放在眼前呢?
……
出了手术室的大门,我一眼看到了厉若承。
他没什么表情,只是眉心微蹙的看着我。
说来也是奇怪,在陈阿姨的死讯宣布之前,我看到陈阳打厉若承,要说我没有一丝心疼那是骗人的,哪怕我知道了他的欺骗,我心里也还是爱着他。可是现在,我再看到他时,脑海除了陈阳那个埋怨仇恨的目光,再无其他。如果我看了陈阿姨最后一面,应该还有她死去的样子。
我匆匆看了他一眼,就和看路人一样,然后默默从他的身边走过。
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对我说:“我送你。”
我用另一只手把他的手掰开,说了句:“我想一个人。”
厉若承还想再抓住我的手,我就把手插进了口袋里,然后快步向前走去。
出了医院的大门,夜晚的凉风顺着我的脖子往身体里灌,吹得我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我冷的直打哆嗦,我想起来去年过年时,陈阿姨给我织了件酒红色的厚毛衣,想想那毛茸茸的触感,我都觉得舒服,我得赶紧找出来这件毛衣,穿在身上就不冷了。
我双手抱臂快跑到了公交车站,站在那里我望着马路,期待着公交车快点儿来。
因为我要赶紧回家,回家就能穿上毛衣,穿了毛衣就不冷了。
一路的颠簸,我终于回到了家。
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喊我,我扭头一看是我的房东。
她说:“从咱们楼里飞出去的凤凰怎么飞回来了?”
她挑着眉,又说:“别看我年纪大,但是我懂,包养是吧?被玩腻了,总要回来的。不过你找的这个人也不错了,他把这房子买下来了,你以后随便住。”
说完,房东大妈嗑着瓜子走远了。
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具体说的是什么,我怎么记不清了呢?好像听的时候也没怎么听明白,因为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找毛衣。
打开家里的门以后,我迅速跑到衣柜那里,一拉开门觉发现里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