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雾包裹着意识,宁清窈深坠在难以觉醒的梦魇中挣扎,不知多久,终于有一缕光线刺破浓稠黑雾,让她从无尽的噩梦中清醒过来。
光照在眼皮上,让她眸底弥漫出一层湿润,泪水发痛地滚落。
似有人动作温柔将她泪滴擦去,缓缓睁眼
模糊视野内映出一角蓝色,谢文澈轻柔抚过她的眼,轻声道:“醒了?你昏睡了整整两日,除去伤口,你现在可觉得有其他地方疼?”
宁清窈眼睫轻轻翕动,在他掌心遮挡下缓慢睁开眼眸,视野终于清晰,映出谢文澈请隽爽朗的俊脸……
他似是清减许多,那双清澈眸里都是缱绻温柔的情丝和心疼,让宁清窈心里阵阵发酸。
唇角微张,方吐出一个“我”字,她嗓子便痛哑得难以再说话。
谢文澈端来一杯温水给她饮下,她才觉胸膛喉咙舒畅,有活过来的感觉。
宁清窈靠坐在枕头上,环顾着清雅简洁的室内,透过纸窗向外看去,隐约能看见斑驳的枯枝,能听见两三声鸟啼。
“这是……?”
“是我在京郊的别院。”
谢文澈又端来碗药,舀着药汁轻轻吹拂过热气,送到宁清窈的唇畔:
“这里是只有我和心腹知晓的地方,你安心养伤,什么都不必担忧。哪怕他们找过来,我这里也有兵马护你。”
宁清窈怔怔看着他,他的眉眼间都是坚定和决然,说这话时没有半点犹豫,仿佛不知道这句背后的意思般,她滚动酸涩的喉咙,挤出话:“皇上和皇后……”
“前朝已亡,没道理追着你一个什么都不知晓的柔弱女子。”谢文澈道,
“你不会做伤害百姓的事情,这便足够了。至于旁的……父皇母后位高权重,荣华富贵应有尽有,没什么缺的,你父亲那边,也自有我的人辩护,他们一切安好,唯独你身陷囹圄,我自然要紧着你。”
“可你是太子……”
“若太子的身份要我放弃你,那我宁愿不做太子。”
谢文澈定定看着她,眸光坚毅无半丝动摇:“朝中能人辈出,不是非我不可,既如此,我何必执着太子之位?阿窈,我心中有更重要的东西,从前怕吓到你,所以我不言明,但事到如今,你会不明白我的心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