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与四个残弱老兵喝酒喝到戌时才出了酒楼,回南关不似燕安城等大周腹地,晚上七八点大街上已无行人了。

此时的回南关大街上的商铺都早已关门歇业,路上除了偶尔有巡视的兵将路过,连只狗影子都看不到。

再有得一个时辰,回南关便会宵禁,宵禁之后还在街上游荡的人,若被巡城兵丁拿住,很有可能被当成奸细砍掉脑袋。

姜远原打算回客栈先住一晚,却被四个老兵阻止了。

“将军,您初来乍到就离营不归,不妥。”独臂老李道。

王麻子也劝道:“确实不妥,将军第一天到军中,被人抓了把柄就麻烦了。”

“原来如此,多谢大哥们提醒。”

姜远这顿酒没白请,若是这些老兵不提醒他,他绝对会跑回客栈,被上官重之知晓,难说不会以此为借口打他军棍。

兵营在回南关的北面,整个北城池都是兵营所属,有兵将二万余人驻守在此,以防备北突人。

姜远出示了今天刚领的木制腰牌,守营门的兵将仔细查验过后,姜远随着四个老兵走向一间兵舍。

姜远刚走进那间兵舍,一股咸鱼味夹杂着汗臭的恶心味道扑面而来,将姜远熏得打了个趔趄。

这间小小的兵舍里,住了二十几个兵卒,大通铺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地上更是脏乱不堪。

墙上也全是污渍,一些破烂衣服和皮甲挂在上面,还有些长矛歪歪斜斜的靠在墙角。

“我就住这?”姜远不敢怀疑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上官重之,我问候你家祖宗!”姜远怒气冲顶仰天大骂,随后转身冲出门找管分配住宿伙食的典舍官去了。

兵舍内的兵丁们看着姜远冲门而出的背影,全都愣在当场,在回南关敢大声叫骂上官重之祖宗十八代的猛人从未有过,今日终于得见了。

姜远怒气冲冲的朝典舍官的营房冲去,一路上越想越气,他堂堂一个陪戎副尉,好歹是个官,不说单居独舍,至少也不能跟大头兵们挤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