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树荫下也没凉风,江承宗忽然气短心虚,中暑晕倒,潘氏吓得魂飞魄散,跑过去搀扶,不慎踩到块石头,摔了一跤,也晕了。
此时江承宗睡着,江止修便先来看望母亲。
潘氏头上裹着布条,哭道,“我儿,娘还以为,见不着你了!”
江止修又心疼又心烦,耐着性子宽慰,“娘休说这丧气话,好好休养,没几日就能恢复康健。”
潘氏哭哭啼啼,“好不了啦!天气这般炎热,过不下去了,老天爷要收我!儿啊,你送娘回老家,娘要死在祖坟里!”
江止修额上青筋直跳,“哪有自己咒自己的,娘,你先睡会儿!”
潘氏一把拉住他,“儿啊,娘一条贱命,热死就热死,你爹可不能死啊!他是家里的主心骨,你救救他!”
絮絮叨叨,哭个不停。
在次子、次媳日复一日的诉说中,她认定了长子有许多银钱,只不舍得拿出来供给家用。
江止修好想骂人。
这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弄得像他要谋害父母似的。
忽然忆起贺芳亭曾跟他抱怨,母亲缠夹不清,难以理喻。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母亲简单质朴,只知乡下人家的礼数,不懂高门大户的门道,请郡主娘娘多多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