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心如明镜

“该警醒时不警醒,该果决时不果决。”

“羞辱?”

“不公?”

“你年少时就亲眼见过榜下捉婿。”

“不是所有寒窗苦读的学子都愿意走捷径的,但那些被相中又硬骨头的人是何下场。”

“强压着出不了头,剥夺本该属于他的官职差事机遇。”

“一点点碾碎他的风骨和自尊,让他眼睁睁看着与他同期的进士春风得意,而他困顿倾颓,抑郁不得志。”

“此时再出面,将本就属于他、凭他自己的才学就能拿到的东西还给他,却还要求他感恩戴德结草衔环。”

“你说,这是不是羞辱。”

“你说,这公平吗?”

“学子势不如人,要么玉碎,要么瓦全。仕途是吊着学子的饵,也是关着学子的笼子。”

“于明桦而言,名声就是笼子。”

“永宁侯府也敌不过一朝得势揽尽权势的秦家。”

“官场、世家哪有干干净净的。”

“明桦天真了,你也天真了。”

陆明朝只觉一股寒意袭遍全身,血液逆流。

永宁侯就这样云淡风轻又一针见血的将权势的霸道、人心的丑恶直白道出。

永宁侯继续道“如果在赏梅宴上,他能死死咬住被陷害,秦五入府,至多是房妾室。”

“还有一种可能,秦太师觉秦五丢人现眼,将其送回祖籍。”

“他中算计在前,失先机在后。”

“如何转圜?”

“只能认下婚事。”

陆明朝眼睫轻颤,心绪复杂。

权势不如人,无公平可言。

“之前,我一直以为陆伯父动了易世子之心,是因为大哥的婚事。”陆明朝自嘲一笑。

不止是她。

侯夫人和陆明桦也作此想。

“仕途这条路,好人走不远。”永宁侯不知何时捻起一颗棋子,重重落下。

“一个温吞端方的好人,也无法重现侯府祖辈荣光。”

“明桦才华横溢,心性一般。”

“一纸婚约,便浑浑噩噩一蹶不振,数十天幽魂似的无所事事,日日自怨自艾借酒消愁。”

“这样想的明桦,如何承托侯府。”

“外室子符合陆伯父的期许吗?”陆明朝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