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警醒时不警醒,该果决时不果决。”
“羞辱?”
“不公?”
“你年少时就亲眼见过榜下捉婿。”
“不是所有寒窗苦读的学子都愿意走捷径的,但那些被相中又硬骨头的人是何下场。”
“强压着出不了头,剥夺本该属于他的官职差事机遇。”
“一点点碾碎他的风骨和自尊,让他眼睁睁看着与他同期的进士春风得意,而他困顿倾颓,抑郁不得志。”
“此时再出面,将本就属于他、凭他自己的才学就能拿到的东西还给他,却还要求他感恩戴德结草衔环。”
“你说,这是不是羞辱。”
“你说,这公平吗?”
“学子势不如人,要么玉碎,要么瓦全。仕途是吊着学子的饵,也是关着学子的笼子。”
“于明桦而言,名声就是笼子。”
“永宁侯府也敌不过一朝得势揽尽权势的秦家。”
“官场、世家哪有干干净净的。”
“明桦天真了,你也天真了。”
陆明朝只觉一股寒意袭遍全身,血液逆流。
永宁侯就这样云淡风轻又一针见血的将权势的霸道、人心的丑恶直白道出。
永宁侯继续道“如果在赏梅宴上,他能死死咬住被陷害,秦五入府,至多是房妾室。”
“还有一种可能,秦太师觉秦五丢人现眼,将其送回祖籍。”
“他中算计在前,失先机在后。”
“如何转圜?”
“只能认下婚事。”
陆明朝眼睫轻颤,心绪复杂。
权势不如人,无公平可言。
“之前,我一直以为陆伯父动了易世子之心,是因为大哥的婚事。”陆明朝自嘲一笑。
不止是她。
侯夫人和陆明桦也作此想。
“仕途这条路,好人走不远。”永宁侯不知何时捻起一颗棋子,重重落下。
“一个温吞端方的好人,也无法重现侯府祖辈荣光。”
“明桦才华横溢,心性一般。”
“一纸婚约,便浑浑噩噩一蹶不振,数十天幽魂似的无所事事,日日自怨自艾借酒消愁。”
“这样想的明桦,如何承托侯府。”
“外室子符合陆伯父的期许吗?”陆明朝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