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大长公主的相邀,就是她最佳亮相机会。
一曲终,青棠带着背着一个小包袱的春华姗姗而来。
陆明朝放下竹叶,隔着半开的窗牖看去,春华走路间确是一瘸一拐。
一见陆明朝,春华便要下跪。
陆明朝温声道“要你来,可不是为了让你跪来跪去的。”
貌美的春华似乎急速憔悴凋零了,不见曾经的落落大方优雅端庄。
在原主的记忆里,春华的气度和才貌,比得上寻常官员族中小姐。
是真真对得起那句宁娶高门婢,不娶小户女。
大半年,仿佛过了大半生。
春华眼眶通红,泪水哗啦啦的流,难以遏制。
靠近时,陆明朝嗅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下意识以为春华月事造访。
“青棠,可要了身契?”陆明朝边问,边递给春华一方帕子。
青棠点点头,轻声道“夫人,奴婢接身契的时候顺势摸了秋实姑娘的脉。”
“很不好。”
“她等不来硕果累累的秋日了。”
秋实见不到秋实。
陆明朝手指颤了颤,春华也猛地睁大眼睛。
见不到秋日,就意味着秋实的寿命不足三个月了。
秋实也不过二八年华,正是花骨朵儿悄然绽放的时候。
“没救了吗?”陆明朝呢喃道。
青棠道“秋实姑娘心脉脏器受损严重,似是被利器所伤,又似是……”
“是银针。”春华忙不迭道。
“是银针,大姑娘往秋实的身体里扎了数不清的银针。”
“秋实说她近来胸口疼的厉害,眼前发黑喘不上气,时不时还会吐血,如厕时也是如此。”
“小姐,青棠姑娘。”
“秋实还有救吗?”春华哽咽着哀求。
青棠别过脸去,摇了摇头“按你口述的症状,银针已经游走进五脏六腑,破损出血,再妙手回春的大夫也救不了了。”
即便效仿仵作验尸隔开胸腔肚皮,也没有大夫能把所有的银针取出来。
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