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情爱微不足道

“蝼蚁的命,也是命。”

“顾世子可能不知,常喜村有不少人家是大荒年逃荒迁徙落户至此的,有树皮野草时,他们啃噬树皮野草;天干地裂寸草不生时,他们硬塞观音土充饥。”

“顾世子能想象到瘦骨嶙峋的人,白土并干泥作饭食,手脚肿胀肚子隆起的模样吗?”

“他们熬过了荒年,落户常喜村,重新开始。”

“从茅草屋变成泥土房,又被你的一把火烧了。”

顾淮突然觉得喉头有些紧。

似是真的吞咽了草皮观音土。

“阿朝,你若一开始乖乖跟我回京,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陆明朝没有抬眸,只是嗤笑一声“你看,还在自欺欺人。”

“我不觉得阿砚选择常喜村的百姓有错。”

“我跟他的情意不应该凌驾于无辜人的生命之人。”

“用无辜者鲜血灌溉的花,开的再绚烂,也不只得称颂赞美,更不配洋洋得意。”

“他做的对。”

“否则,对于常喜村的百姓来说,今夜就是末日。”

“我与有荣焉。”

她真的心悦了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

在提及谢砚之时,顾淮观察到陆明朝的眼神由原先的冷漠转变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

这一变化使得顾淮的内心如同被无数细微的针尖反复刺入,又仿佛被一股酸涩的情感所搅动,难以平静。

“可他也该留人保护你,而不是将人带走。”

顾淮不死心道。

陆明朝反问“然后,你正好杀了他吗?”

“顾淮,你我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

志趣相投,很难。

“阿朝,为什么不能像从前一样。”顾淮莫名心虚,僵硬的岔开话题。

陆明朝幽幽的叹了口气“蜉蝣一日,朝生暮死。”

“过去种种,不论在你看来多么刻骨铭心悔不当初,于我而言只是那只死去的蜉蝣,是衣角上沾的灰,是烂掉的腐肉。”

“我巴不得埋葬、拂去、剜掉。”

“顾淮,你信或者不信,见你便满心欢喜的陆明朝死了,死在了所有人逼迫她嫌弃她放弃她的那一日。”

“你我之间,休要再谈情意。”

“我同你回京,不是心软,不是旧情难忘,是不愿牵累无辜。”

“你伤了脚,疼的难以自抑。”

“那常喜村被大火毁掉的百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