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即便心乱如麻,可面对着似笑非笑的素问,襄阳侯还是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是的,他不能怕。
在敌人面前若乱了阵脚,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想到这儿,襄阳侯便扭过头去,并不再看素问一眼。
苗疆的人又如何?
有沈婉和谢慕白在,这素问顶多也就虐待一下他,肯定不会痛下杀手的。
只要不死,襄阳侯就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至于这些可恶的兔崽子,等自己离开兰阳后,看他怎么收拾他们!
“怕就对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沈婉微笑着走了进来。
卧室内光线太过昏暗了,屋外的阳光透过半旧的纸窗照在她那张娇俏的脸庞上,越发为其平添了几分妩媚的味道。
恍惚间,襄阳侯仿佛看到了王姒。
记得第一次见王姒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光线昏暗的屋子。
当时自己尚未成婚,但和阿若早已暗度陈仓。
那天他去找阿若,阿若并不在家,只看到一个天仙似的美人儿正坐在窗前看书。
她容颜极美,美到令人心悸。
不过是一眼,他便痴了。
即便后来和阿若成婚,他也不曾将那抹倩影忘记。
数年后,当沈一舟把她带过来给自己做外室时,年轻的襄阳侯震惊了。
做梦都没想到,今生他和王姒竟然还有这种瓜葛!
即便是做假夫妻,即便王姒已经怀有身孕,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坚信,日久生情。
只要自己真心待她,一定会赢得她的芳心。
可襄阳侯却不知道,王姒根本就没有心。
她的心,早就被一个男人给偷走了。
即便襄阳侯费尽心机,却依旧不曾如愿。
她的眉头永远都是微蹙的,眼底总是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哀愁。
她不会笑,甚至连话都不想说。
再后来得知她投湖自尽时,襄阳侯也没觉得太奇怪。
一个长年郁郁寡欢的女人,想不开走了绝路似乎也是正常的。
“怎么,不认识我了?”沈婉笑着走上前,目光落在襄阳侯那张蜡黄的老脸上,“刚才在县衙门口,你好像有很多话和我说呢。”
襄阳侯瞳孔微微一缩。
他就知道,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