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护卫答:“太子,太子妃自那日起,就自请搬去杂役房了。”
杂役房?
魏玄的神色间腾起片刻的忧虑,但仅仅只是片刻,又恢复平静。
“都出去。”
寝殿只剩下他时、他的目光才落在地榻上。
那个女人虽是公主,却从不养尊处优。
他恍若看见、之前他让她睡地铺时,她往地上一躺、翘着二郎腿的身影。
她说:“睡就睡,哼,又不是没睡过!”
话语里都是傲气。
魏玄的视线落在床上,又恍若看见,他睡在那里,女子从后拍着他的肩:
“魏玄,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真喜欢上我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像我这样的人,喜欢的人多了去了。”
甚至整个房间里,目光所落之处,到底都是那抹红色傲然的身影。
之前他让她寸步不离跟着,他去练兵,她也随行其后。
他用膳,她亦跟着……
如今,整个世界恍若安静下来。
安静得有些……让人十分不习惯。
魏玄甚至觉得,这寝殿十分空,空荡荡的,像是缺少了什么。
只是到底是魏玄,他摩挲着腰间那块血玉。
谁也不知道,当时这块玉佩并不是血玉,是母亲一剑从后捅穿他的身体,后来他忙于处理事宜,一直未曾换下。
那玉佩跟了他足足十几天,硬生生沁了血。
魏玄的目光垂眸看了眼,神色又恢复一如既往的冰冷。
只是这样的平静并未持续太久,当夜,终叛就来禀告:
“太子,太子妃伤势感染,高烧不退。
大夫说、若今夜熬不过来,可能会死……”
本在军事殿处理事宜的魏玄,手中的竹简忽而一放,起身大步离开。
那狭窄的杂役房内。
赢菱的确伤势感染了。
那日她全身多处受伤,还光着脚走,导致寒气入体。
后来搬来杂役房后,从没有换过药,也没有出去呼吸过新鲜空气。
她像是行尸走肉般,自责又痛苦地思索着一切。
魏玄进来时,就闻到空气里有浓浓的药味。
躺在床上那个女子,短短几天,销售了很多。
甚至她虚弱睁开的眼睛里,也没有了之前的傲然与光。
就像是一只曾经翱翔九天的凤凰,忽而奄奄一息。
魏玄的心脏,忽而不受自控地紧了紧。
军医恭敬地低声禀告:“太子妃似是太过悲恸与痛苦,损耗了心神……”
魏玄的耳边,又回荡起赢菱那夜痛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