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菱被御医扶到床上,魏国宫廷的御医虽然动作慢吞吞的,但是深谙巫蛊毒术。

一番处理后,足足一个时辰,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太子,此毒是噬心蛊,可让人在临死前,想起一切最为痛苦之事。

虽已逼得差不多,保住了太子妃性命,但恐怕太子妃至少会昏厥三夜……”

魏太子眯了眯眸,最痛苦之事?他的七哥,待他还真是不错。

凌迟,一片片割下肉来,似乎太仁慈了。

他又吩咐终离:“割一片肉,再泼些辣水吧。”

“对了,骨头用锯子一点一点、慢慢锯。

十二时辰,锯断一骨,早半刻……死。”

整个魏宫,似乎都笼罩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而赢菱昏睡了很久很久。

迷迷糊糊之中,她的手臂好疼,她好像看到自己手臂流了好多好多血。

手臂……

她又仿佛回到了那一日,父皇的新宠嫔妃,被练剑的母妃伤了,其实是那嫔妃自己撞上来的。

可父皇不信,父皇斥骂:“华贞,你太让寡人失望了!你的武力就是用来伤女人的吗?就是用来争风吃醋的吗?”

“来人!断华贞一臂!”

“不要……不要啊……”小小的她,年仅四岁的她哭着跪在地上求饶,一遍遍解释着:

“父皇……母妃没有伤她……母亲没有……”

可不论她怎么喊,父皇的护卫还是走向了母妃。

她亲眼看到、那锋利的大刀、“嚓”的一声,当众砍断了母亲的一只手臂。

血……好多血……

母亲没了一条手臂……母亲再也不能抱她了……

她看到母亲那碗大的伤疤……看到母亲缺失手臂,好多好多血……她想捂住那伤口……可是鲜血一直不停地流……

陷入梦魇的赢菱,向来傲气的身影蜷缩在墙角里,不停颤抖着。

她还是没有哭出声,这么多年来,她早已不会再任何人面前表露情绪。

只是那眼泪在夜色里不停地流淌……无声地湿了整个枕头。

魏太子坐在不远处的软榻前,翻看着一个册子,时而慢条斯理地抬眸,扫视床上蜷缩的女子身影一眼。

平日里那么傲的女人,也有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