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提到姜晩娴,业楚齐的脑海里闪过战场上红衣铠甲的女人,威风凛凛的样子。
那绝非汴京的软玉温香可比。
爱慕的波澜瞬间参杂进阴暗的晦涩。
在王府的小楼里,他曾度过见不得人的岁月。
姜晩娴替他上了战场,替他活在了危险中,也替他活在了阳光了。
而他,双腿被废,终日禁锢在轮椅、床榻、小小的楼宇间。
出不去,也不能出去。
这些一股脑儿地划过脑海,对别人来说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但对他来说是整整、记忆犹新的七年。
他对姜晩娴的评价也被那些沉重,统统扼在了喉咙里。
一只置于腿上的手,下意识就往膝盖上划去,再指节用力地绷紧。
姜晩娴将业楚齐的反应看在眼底,从她归京后,她就不止一次地发现业楚齐似乎有很深的心结。
业楚齐仿佛被阴霾笼罩,直到手背被温软包裹,他扭头就见墨清漪正冲他微笑,还将手盖在了他的手背上,示意安慰。
过去无数次,墨清漪都是这般治愈他的。
这也是他为何偏爱墨清漪,甚至不惜让姜晩娴伤心的原因。
场面一度冷了下来。
业楚齐恢复后,笑着道:“晩娴出身国公府,确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本事。但女人嘛,还是得温柔贴心才更讨男人欢心。你说是吧,皇叔?”
在给业子骞夹菜的姜晩娴动作一顿,继而又故作无恙。
业子骞笑笑:“论娶妻,皇叔自是比不过你。你先后娶了两位王妃,真叫皇叔羡慕。”
业楚齐摆摆手,举杯,言传身教的语气:“皇叔地位尊崇,何必妄自菲薄。待你我完成南下之行,说不定回京后,官家一高兴就给你赐婚了呢?”
两个人共饮后,业楚齐又笑着道:“不过汴京中能配得上皇叔的高门贵女却是不多,也不知最后是哪位佳人有此好福气。”
业楚齐说完,每个人心里想的都不一样。
崔兰新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到姜晩娴身上。
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场人中,最门清的。
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
夹起一颗花生米扔嘴里,还有比这个更爽的吗?
抵达河南府,永宁县的那日,天空是灰蒙蒙的。
原以为是一副街景惨淡之象,但从永宁知县王兆潮代领下属夹到欢迎,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十二分的热忱来看,永宁县仿佛跟饱受洪灾的河南不是一个地方。
此刻,丝竹之乐环绕,王兆潮举杯敬酒。
“哎呀,想不到小小的永宁县,竟有迎来二位王爷的大驾,实乃永宁之兴,也使得下官小小的府邸蓬荜生辉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