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努力了下,想着徒弟往日里那副装模作样的委屈可怜小样,抿了抿唇,又挤了挤了眼睛,还是做不出来楚楚可怜的神色。
耳廓微动,听闻有纷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另当先有一破空声袭来,凤酌只得放弃。
她微微低头,站在殷景泓脚边,看着湿润的大半个裙摆,绷出面无表情来。
“师父!”有低喝声响起。
凤酌抬头,就见一袭绯红金线滚边绣淡青云纹白袍的徒弟飞奔而来,他俊美无双的皮相上带着深沉之色,衣袂翻飞间,有若天降神人。
她不过一眨眼,就落入了厚实的怀抱中,并身上多了件外袍。
“小师父,可受了委屈?”虽晓得自个师父不会是个吃亏的性子,然急匆匆而来的楼逆还是忍不住扳着人上上下下给看了遍,就差没翻衣撩袍了。
凤酌一巴掌将凑到面前的脑袋拍开,下颌点了脚下还在呻吟的五皇子,冷冷清清的道,“为师将你兄长揍了。”
简单直接的陈述,倒叫人苦笑不得。
楼逆这才低头看了殷景泓一眼,这一眼,就叫他心头的杀意泛滥而起,他想也不想,抬腿又踹了一脚,将人彻底踢晕厥过去,“他跟师父说了什么?”
凤酌本就不会瞒着楼逆,遂将之前的事一一道了遍。
这下还得了,楼逆怒极生笑,他森然的目光一一看过亭中的侍卫,冷哼了声,“一个不留!”
话音才落,立马就有两名玄衣暗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犹如狼入羊群,不过片刻功夫,便将殷景泓的侍卫斩杀个干净。
对这等动不动就要人命,凤酌只略微皱了皱眉,晓得不能有妇人之仁,况徒弟也是有分寸的,便乖乖地闭了嘴。
楼逆见凤酌裙摆都湿了,实在不好上岸,弯腰抄手,将人猛地抱了起来,还用自己的外衫里外都密密实实的包裹了,这才上到岸边,至于殷景泓,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待到端木府的人闻讯而来,楼逆身边的暗卫又如来时般悄无踪影地隐了去,徒留一地的鲜血和尸体。
没有善后,楼逆不好现在就带凤酌走,故而抱着她捡了干净的青石坐下,见她对暗卫好奇,便小声的解释道,“从前未与师父言明,师父莫怪。”
“弟子娘亲去之时,曾预料过诸多后事,也晓得旁人皆信不过,故而予弟子十六卫,这十六卫,暗地里训练谋划多年,各种好手都有,娘亲有言,若是弟子不回京,此生都动用不得,可若一朝归来,才可尽数为己用,之前忙着收拢,故而便没对师父提及。”
这等隐秘的事,楼逆都与凤酌说了,叫她一时睁大了眸子,好生惊讶,且对楼逆的母亲,多了几分的好奇来,何等的女子,即便去了十多年,亦能预料到后事,还能有条不紊的布置下去。
这样的心机手段,哪里会是一般人。
楼逆瞧着凤酌那漂亮的琉璃眸子,心尖有痒,还不等他做什么,就见一心人出现在视野。
当先的竟是凤缺与端木锐,其后才是端木家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