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相安无事,哪知临到最后一夜子时,浅睡的凤酌蓦地睁开了眼,她屏息凝神侧耳细听,就闻院中传来轻如落羽的脚步声,也只有她本就是习武之人,五感比常人强,加之出门在外,她都是睡的警戒,是以才猛然警醒过来。
她披衫下榻,不曾惊醒守在外间的赤碧,轻轻推开点木窗,就见小院之中果然有纷沓暗影,当真是牛鬼蛇神都出来晃荡了般。
她轻手轻脚地出了门,使巧力挣开隔壁凤缺房门栓子,一个错步蹿了进去,眼见凤缺无碍,这才稍稍放心。
她到床榻前,正想推醒凤缺,哪知甫一靠近,凤缺就猛地睁眼,人似乎并未有多清醒,只看着近在眼前的面容,有微微怔忡。
“长老……”凤酌低声喊了声。
就着留壁铜灯,纱幔笼罩的账内,气息似乎一瞬就复杂了起来,带出一股子仄人又暖人到面红耳赤的气息,凤缺伸手,修长五指穿过微凉的如瀑青丝,宛若睡梦的迷离,竟一下扣住凤酌后劲,将人拉上了床榻。
“唔……”凤酌不防备,闷哼了声。
凤缺那一拉,便是将凤酌给拽进了怀里,凤酌只觉鼻息间尽是陌生的气息,有灼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渗透出来,方一挨蹭,就烫人的紧。
“长老,醒醒,”凤酌不敢使力推却,怕力气大了,弄伤了人去,“我是三儿……”
见或间,凤缺才发出慵懒而绵长的一声,“嗯?”
少了白日的冷冰,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引诱之意,且听那低哑的声线,根本就没彻底的转醒过来,兴许只当自个是在做梦。
凤酌听人说过,世人有梦游之症,一应举止只当是黄粱一梦,还切不可将人强自唤醒,只恐坏了心智。
她从凤缺怀中挣出脑袋来,披散的青丝泄了一床的媚色,纠缠着凤缺的长发,分不出彼此,见凤缺双眸微合,且院中还有魑魅魍魉,不得不抬手,欲将人打晕过去。
“长老,三儿对不住了。”她轻声道,手刀一竖,估摸着力道。
哪知起先还无所觉的凤缺,似乎当真听闻了这话,竟又睁开了眼,盯着怀里凤酌的脸眨了眨眼,尔后像是遇到天崩地裂般,鲜少有表情的脸上浮起惊骇莫名的神色来,猛地将人推开,他一下从床榻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