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鸣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倒霉过,打从一到平洲开始,诸多的事就都不顺,连同他身上带的银两,只不过睡一觉的功夫,就没了,这让他气愤不已,可却不敢在牡丹园撒泼。
本就连衣裳都没了的,也没有了银钱,若再惹牡丹园主人的厌,将自己赶出牡丹园,就实在面上无光,而不是说,像现在,他预备离开平洲之前,去寻了那牡丹园的主人,还筹借到了盘缠,如此才算好过一些。
他向来骄奢yin逸惯了,来平洲的一路,居然像姑娘家一样,窝在马车里不出来,总归此次离家也没人管束于他。
眼下出了平洲城,他亦如来时那般,虽然盘缠不多,可也够他安然回到京城。
而待他回了京城……
想到此处,倚靠在软枕上的周鸣眸色一暗,他想起那把稀世刻刀,只觉心里无一不灼烧的慌。
那东西本该是用来配他周鸣的,却不想半路被人给截胡了去。
他恨的咬牙切齿,心里打着主意,一回到京城,他就往上回禀,人他也查清楚了,那般不知死活的正是安城凤家的,到时他倒要看看,这两人还能硬气到几时,他就不信了,偌大的京城势力错综复杂,谁会为两个偏僻小城冒出来的人得罪与他。
马车摇摇晃晃,周鸣微眯了眼睛,他脸上的红肿已经消下去很多,可依旧能看出疤来。
这算是他心头的第二个痛恨之处,他贵为周家之子,即便在京城,也无人敢这样奚落欺辱与他,可那两凤家贱人,就是不知死活的做了。
“咚”车轮碾上块碎石,冷不防一晃,周鸣一个不注意,就后脑勺碰上马车壁。
他伸手揉了揉,越发觉得心头鬼火沸腾,遂扯着嗓子道,“要死了是不?都没吃饭……”
说着,他坐起身,撩开门帘,转头就冲外面怒骂出声,然后,也就这么半句话,剩下的却猛地噎回了肚子里。
马车外——
明晃晃的四具尸体,鲜血飞溅而出,染了灰尘,红了脏土。
周鸣眼瞳骤然紧缩,他瞧着那四具尸体死不瞑目的模样,骇然地浑身都不自觉发起抖来。
“周鸣?”有清幽如冷水的声音缓缓响起,浸人肺腑,就是冻彻骨髓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