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好,大家还是住的同一间客栈来着,这要做点手脚真是再方便不过了。
既然已经晓得对方的落脚之处,两师徒反而不急了,凤酌带着楼逆从客栈后门入,免得和人撞上,两人回了房间,凤酌将嫿峥屏退,从楼逆怀里解过血沁,左看右看,后对徒弟道,“这块血沁,等回凤家后,为师予你解出来,你看雕成个什么好?”
楼逆是早有打算的,他瞧着那血沁颜色艳丽,且红的均匀,仿佛真是浸了鲜血进去一般,如此厚重的颜色,要他说,也只有师父这般肆意恣扬的才能压住,故而道,“弟子都给师父雕成头面吧,这么大个,约莫还能剩下一些雕成玉腰带。”
“古籍有言,玉分暖寒,实为阴阳,同男女之别,且女子阴者,多有对身子不利,故而以暖玉温养,最是大好不过,”楼逆笑着说,又继续道,“师父也是女子不说,早年习了拳脚,还常往玉矿山去,那会年纪小,身子骨嫩,怕是多有暗伤,眼下无碍,恐年老之后遭罪,是以,弟子给师父雕一条玉腰带,师父日夜戴着蕴养,成全弟子的一片孝心。”
凤酌怔忡,她愣愣地望着楼逆,仿佛失音,从前过的寒凉,无人知冷知热,她也就过来,眼下徒弟孝顺,又事事都为她考虑,面对这般好心,她这会仿佛竟生出了恐慌不安来。
死而复生一场,此生又过的这般舒心,这到底是黄粱一梦?亦或是镜花水月?
楼逆见凤酌毫无反应,他看了她一眼,问道,“小师父,这是如何了,莫不是不喜玉腰带?”
那说点漆如墨的凤眼之中,深邃到不见底,可凤酌就是从那里面,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影子,以及毫不掩饰的关心。
她唇张了张,呐呐的道,“不,但凡是你雕的,无一不喜……”
听凤酌这样说,楼逆就高兴了,他好生将那血沁放置妥当了,这才与凤酌叮嘱了句,“起先那蠢货,小师父不必理会,交由弟子来善后便是。”
凤酌皱眉,她转头看他,漫不经心的道,“都说了是蠢货,今晚就打杀了也无碍,哪用善后。”
闻言,楼逆为自个师父一如既往的粗暴手段深深折服,盖因他喜看五步,才走一步,“那人身份该不一般,弟子琢磨着,多半后头会有用。”
凤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晓得他这是那股子算计人的痒劲又上来了,不好拘着他性子,便勉强应允道,“随你!”
两人正说着间,嫿峥就在门外回禀,说凤文过来了。
待将人请进来,凤文人还没坐下,就急忙问道,“今个,两位可是去了神仙玉?”
凤酌不耐烦应酬这些,楼逆顺势接话头道,“是,还开了方好玉出来。”
“血沁?”凤文惊疑不定。
楼逆点头,这当他脸上也没了笑意,伸手虚引,邀凤文坐下下,他才问道,“文管事为何而来?”
凤文哪里还坐得住,他起身来回踱步,后才皱着眉头道,“两位,还和一年约十八九的公子哥起了口角?”
凤酌见不得凤文这种天都塌下来了的作态,便冷声道,“是又如何?莫非此人还不能惹了不成?”
眼见师徒两人无知无畏的神色,凤文心都揪在一块了,他重重叹息一声,“岂止是不能惹,那简直是绝不能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