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酌只当果然自己交付给徒弟的银子多半没几何了,又无所谓的道,“空当了,将书架子里的玉石,找个行商,远远的卖了换银子。”
从前她缺银子了就是这么干的,凤家那点月例又没多少,她常出入玉矿山,多数的钱财都花在刀剑和暗器上,至于姑娘家的那些玩意,倒真给忽略过去了。
楼逆觉得好笑,他这才转念过来,瞧着已经皱着眉头在想从何处多找寻一些银两的凤酌道,“小师父莫担心,弟子之前用小师父交付的银子,在安城盘了个铺子下来,准备做点小营生,也好过坐吃山空,因着还没想好要贩卖什么,所以便没来得及与师父回禀。”
凤酌摆摆手,眉目有不耐烦,“你看着办就是了,不必事事与为师说。”
末了,她又道,“若缺银子,就将玉石卖了,不用可惜,总归日后为师还能寻更多的予你。”
楼逆心下有所感,他狭长的凤眼之中有暖到化不开的华光,他望着凤酌,蓦地就若一树梨花般繁华似锦的笑了。
正在此间,书房外赤橙站在门槛外,脆声回禀,“三姑娘,大姑娘差人送了衣裙头面过来,说是明日盛典,三姑娘勿不可寒酸了去,丢了凤家的颜面。”
凤酌面无表情,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她扫了赤橙一眼,就让小婢女打了个寒颤。
楼逆嘴角浮起冷笑,起先那先眸中的暖意悉数隐了下去,又是一副梳理而君子的大方模样,“送进来。”
赤橙在桃夭阁呆的久了,自然也便多了几分眼色,晓得这阁里,楼逆虽为小厮身份,然份量却是和主子一样重,不见最开始轻怠他的赤朱,落的个生生被打杀的下场。
是以,得了话,她便侧身,让那四五个姿色不俗的婢女进去。
穿着一模淡色高腰襦裙的婢女鱼贯而入,站定了,才将手中盛放衣裳头面的托盘齐齐前伸,却是要让凤酌亲自验看。
哪知,凤酌是根本不理会,她都不用给楼逆使眼色,犹如她肚里蛔虫的楼逆便背着手踱了过去,从头至尾看了一遍。
许是不曾想到楼逆如斯美貌,这会又离的近,竟有那等婢女面颊瞬间就红了起来,羞赧难当。
凤酌目若利刃,戳在那等婢女身上,仿佛像要当场将人给打出去一般。
“大姑娘让送来的?”楼逆冷冷问道,他伸手捻了下那衣裳,却也是不错的,然总归不能和他与凤酌置办的相比就是了。
其中一婢女轻声回道,“是,大姑娘说,三姑娘也是凤家正紧的姑娘,平素都寻玉去了,多半没功夫准备,是以便让婢子送了一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