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眠一边维持住清浅呼吸,制造自己还在熟睡的假象,一边警醒地半睁开眼来。
隔着薄纱帐子,只能模糊地看见她床边站着一个人,身形颀长高大,虽然没有探身进来,却带着一股绝对的威慑力。
单看这身形,加上听这呼吸声有些重,是一个可能会给她带来危险男人。
床上的沈岁眠双腿无意识地夹紧了膝弯的被褥。
听闻傅厌辞今夜在绣园宴饮,可这个时间点,宴席应当早就散了才对。
难道是前院醉酒擅闯的客人,又或者是翻进来的采花贼?
不过瞬息,沈岁眠就冷静了下来。
她现在很弱,对方是个男人,她一定打不过。
她浅浅嗅了一口,这酒气来自一种叫“今朝”的酒,小小一壶,价值却逾百金。
若是酒桌上的贵客,便比她如今的命贵重,她如今名义上是送给傅厌辞的女人,大喊大叫固然能招来人,怕是同时也会给她自己招来不好的下场。
要想个办法才行。
很快,一只修长苍白的手撩开帐子,打消了她的疑虑和思索。
借着窗棂里透出来的月色,沈岁眠已经认出来人是谁——
傅厌辞。
没想到是遇到了旧人,有趣。
她,沈岁眠,曾是皇帝身边最受宠信的皇城司使,人称“沈小千岁”,却在助皇帝登基之后,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从原主的记忆里,她得知如今已经是她死后一年了,朝中重臣都已经换过了一批。
现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是新贵宰辅傅厌辞。
啧,沈岁眠心中暗想,她跟这位主儿还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瓜葛——
当初傅厌辞尚未官至宰辅,只是一介大理寺少卿,事繁且杂。
而她身为皇城司使,上大理寺问训要犯时,被傅厌辞拦下,当即就被他那张比美玉更胜七分的俊脸诱惑了。
“傅少卿可有家室?”
“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