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神岳城之后,天公不作美,又飘起了牛毛小雨。
之所以比喻成飘,是因为雨丝轻如雾,见雨而不闻雨,斗笠和蓑衣都挡不住,行进不久就弄的浑身湿透,对于在干燥大漠待惯的人而言,觉得骨头缝里都钻入湿气,极为难受。
官道湿滑,不宜狂奔,李桃歌骑着劣马在前,溜溜哒哒,一会儿惦记京城争斗,一会儿心思又飘到琅琊郡,还要为黄三哥提心吊胆,一颗脑袋都不够用。
皇甫磐所吐出的贪墨官吏,虽然都是东庭地方官员,可往后深究,几乎都和皇室和世家有关,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也是门下弟子或者是旁系,其中不乏琅琊李氏身影。
父亲派黄凤元来查盐政,难道不知背后错综复杂的脉络?
作为大宁右相,不可能不知内情,而是明知又故意为之。
世家党魁首打压八大家族,看起来像一场笑话。
这不是自己砍断自己手足吗?
父亲究竟意欲何为?
李桃歌越想越糊涂,越想脑袋越大。
不远处的丛林传来窸窣声,比起雨声要更为刺耳。
李桃歌投去视线,翘起嘴角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