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疼没感觉吗?手心磨破了,还一直干活。要我说,你歇两天吧,工头肯定能同意你请假的。你看着细皮嫩肉的,也不像干这种活的人,是家里有啥困难了吗?你跟姐说。”大姐在这里做饭有几个年头了,从一开始的初来乍到,对一切都比较无知。
现在见过的人和事情多了,早见怪不怪了,也积累了一些经验。
这里没有包扎的东西,只怕不知从哪儿扯下来的脏脏的布,反倒污染了他的伤口,给他造成二次创伤,不如让伤口自己痊愈。人的自愈能力是很强大的,尤其在工地这种地方。没那金贵命,很多人哪怕摔破了头、摔断了腿,也是自己养着。命大的,靠人体自己骨骼再生,挺着挺着,也好了。
“要不我去外面给你买点消炎止痛的喷雾?但是医药费你得给我,就不问你要跑腿费了。就是这里不方便坐车,我晚上还得赶回来做晚饭。”
“你说那么多,到底是在干什么,又想干什么?我如果想买药,直接从美团叫跑腿不行?用你,就为了节约那两块钱跑腿费吗?”赵星源愈发搞不懂了,只觉寨子外的男人奇怪,女人也挺离谱。
直来直去道,“你根本不操心我怎么样,对我就是一个漠不关心的态度,又为什么要假模假式的装作在意呢?”
还是说,像她们这样的底层,都这样虚伪,对谁都虚以委蛇。在家里,对公婆假意逢迎。对妯娌,皮笑肉不笑。对亲戚,也是表面恭敬背地贬损。这样就能付出最少的心力,维持一个比较好的关系,让她们能在人际关系里,获得安全感。
“咳咳,瞅你这话说的,像我们这样的人,这么多年了,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大姐低头看看他,又看看自己鞋尖,鼓足了勇气,又抬头看看他,才终于开了口:
“我是惦记你的,只不过我没能力。家里还有儿子正准备考大学,如果是我一个人,没儿没女的,那我给你花点钱,其实也不抠搜。”
大姐嘴上这么说,其实心底还是默认,男人是应该给女人花钱的。
哪知这个二木头,根本不能领会自己的期中意,十分不解风情道:“那你多努力赚,不就得了?孩子还能塞回去?生了你就得管,除非不生。”
赵星源嘴上有几分直男,心底对她还是钦佩的。知道给儿子打家业,总比那些父母平庸又摆烂,盼着孩子望子成龙改变家族命运,就让孩子使劲卷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