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蓝色的军装外套,扫过床头监护仪,金属吊瓶架在她急促转身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他这个总是咋咋咧咧,行事风风火火的妹妹,此刻却将手指捏的作响:

"妈!您干嘛非要让哥,想起那个女人?"

李母蹲下身,李岩松看见母亲的后颈都在颤抖。

她那双做了三十年文职工作的手,此刻正徒劳地,抓着沾满油渍的纸巾。

鸡汤在浅灰色地砖上,晕开越来越大的暗痕。

护工要扶李母,却被她突然扬手的动作,吓得后退半步,保温桶盖子骨碌碌滚到床底,撞出空洞的回响。

“阿霜,你告诉我,我跟景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岩霜又重新盛了一碗鸡汤,端到哥哥面前:

“哥,你忘了?她父亲是当年害死你战友的凶手,你当初接近她,也只不过是逢场作戏...”

心电监护的滴答声突然加快,李岩松攥紧被单的手背,瞬间青筋暴起。

景钰含着泪光的杏眼,仿佛就悬在呼吸面罩的雾气里。

她隆起的腹部,隔着毛衣传递的温度,比他昏迷四个月来,任何一次电击复苏都要滚烫。

妹妹的话,让李岩松更加困惑。

他不记得自己,曾经接近过景钰,更不记得自己,曾经对她有过什么目的。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