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机庞大的机身逐渐进入跑道，缓缓加速后，立马冲入云霄，在极短的时间内，消失在黑暗中。

候机厅VIP室内。

陈国栋攥着黑色橡胶手环，看着第16次电子屏刷新。

绿色数字显示室外温度已攀升至62，空气里漂浮着某种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他的西装后背洇出深色汗渍，像一块正在融化的沥青。

“请黑色手环乘客在G7区域等候。”

机械女声第27次重复这句话时，陈国栋注意到那个穿香奈儿套装的贵妇，她手腕上翡翠镯子与绿色手环碰撞出清脆声响。

这女人他认识，知道她的事迹，以前是在国内能翻江倒海的人物。

“老陈，不对劲。”

王振海凑过来，后脖颈的赘肉随着吞咽颤动。

“军用运输机都开始滑行了。”

跑道尽头，十六架飞行器如同银灰色雁群。

陈国栋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他把举报人从大楼天台推下去时，死者手腕上也闪过类似金属光泽。

现在那些光点正在跑道上流动，像是无数条吐信的银蛇。

尖叫声是从G7区边缘爆发的。

戴黑色手环的人群突然发现所有登机口都亮起红色警示灯，而绿色通道的闸机正在缓缓关闭。

陈国栋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钢化玻璃上扭曲变形，那张保养得当的脸此刻爬满蚯蚓状的青筋，显得异常惊恐。

带翡翠镯子的那个贵妇问着自己的儿子。

“你刚刚数了没有，飞了多少架？”

一个染着绿毛的小年轻此时已经被吓傻了。

“一共，好像十，十六架。”

“我们被骗了！”王振海的声音带着颤音，整个人脸色煞白。

“人呢，工作人员呢？”

“怎么没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