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宛横过去一眼,眸中冷冰冰一片,实在是没什么温度。
许宝妆察觉的出来,抿着唇,越发往王曦月身边缩了缩:“我真不是替他惋惜什么。”
朱静怡也赶紧拦了两句:“可别吵起来,这才好一些。”
裴清宛心里觉得烦。
事情尘埃落定,清河崔氏蒙受的不白之冤被揭开,往后一切都会顺遂起来,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
或许是因为崔兆之的态度。
明明都应该好起来的,之前深谈一番,也说得清楚明白,结果官家真正发落处置之后,崔兆之又躲着不肯见人。
王曦月知道症结出在哪里,一手拉着一个,先劝许宝妆:“你别多嘴了,这阵子崔家表兄不肯见人,她生着闷气呢,你还多说话,万一说错了,哪怕一个字不对,可不是叫她拿你撒气吗?”
裴清宛也不觉得面上挂不住。
朱静怡听了这话才蹙拢眉心,顺势往去:“先前我倒还能理解,毕竟官家心意未定,也不知道崔家这事儿到底能不能平安度过,他有血海深仇,又恐怕会牵累你,不管怎么样,总是能够理解,况且他也是为你着想。
可如今都过去了,依我看着,后头对崔家的封赏推恩也不会少,崔家郎君怎么还……”
她也犹犹豫豫没有说完。
裴清宛垂下的眼眸掩去了眸中所有情绪。
只是她坐在那儿,叫人瞧着就莫名一阵心虚。
情绪低落是肉眼可见的,实在高兴不起来。
哪怕这么大的冤屈被洗刷干净,也高兴不起来,甚至是根本就提不起劲儿。
王曦月不免又叹气:“总要有些时间。人在短时间内经历了这样的大起大落,成了皇子们争权夺势的牺牲品,那样赫赫扬扬的百年门阀之家,曾经煊赫一时,现在弄成这样,崔家表兄心里不痛快,一时想得通,一时想不通,都是人之常情,你又何必非要自苦呢?
这些天你阿兄时常去陪着他,不也为这个。
再过些时日,总能开解得了他。
人家说守得云开见月明,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是这么个道理,可心里总归不好受。
裴清宛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现在抱怨,毫无用处,还只会把崔兆之亲手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