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宛眼珠一动,接的极快:“我说句不好听的,表兄现在的条件基本上属于是无父无母啊,忠敬伯躺在病床上,什么也管不了,真嫁给表兄,都不用考虑侍奉姑舅的事儿。
阿嫂又是这么好说话的人,脾气性情都好,令虞,咱们又是知根知底,感情一直不错的。
你扪心自问嘛,表兄将来要继承忠敬伯爵位,又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关系要处理调停。
他来日成婚,也不会一直住在侯府,阿嫂前阵子已经帮他置办好了宅子,大婚之后立马就要搬出去单过,偌大一座府邸,都是当家主母说了算,要多快活有多快活,谁去束缚拘束你?
想想都觉得这样的日子不要太舒坦啊。”
对于申令虞……不,对天下女郎来说,这样的日子,都是最好的。
王元明头上的确没有什么长辈约束新妇了。
看现在的情形,他是要长久的住在凤阳了,河间府那边虽然还有个温老夫人,八成也见不着。
侯府这边又都是最明事理的长辈。
他有爵位傍身,哪怕仕途艰难,没法子出人头地,甚至很难在朝堂立足,那都不要紧。
于申令虞而已,她原本也是想找一个平庸的夫君,免得以后要被阿耶拿捏着。
而且王元明那个人……
她坐在那儿不说话,若有所思的模样落入裴清如眼中,心道一声有门儿,当即追问:“既然话赶话都说到这儿了,令虞,你也跟我们交个底儿,你是不是真的对表兄有意?不然四娘那么说你做什么。
我想她无非说你没心气儿,高门出身的女郎,不想着挑个高门郎君做夫婿,不说比照着阿兄这样的,也该寻个很有前程的。
表兄……表兄他很好,我们都省的,只是四娘看来,他仕途只怕艰难,所以才说你没有志气,是吧?”
话都点明了,申令虞也不想扭扭捏捏,叫姊妹们看着,反而像她拿乔似的。
她瓮声瓮气,良久一颔首:“半年相处,我确实觉得元明表兄人很好。”
直到听见了她这句话,王曦月心里憋着的那口气,才算是彻底消散了。
她甚至激动又紧张的交叠着双手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