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气结,她一时想骂人,一时又寻不到合适的话。
要骂他什么呢?
她是早知道他的心思了。
心心念念的女娘,等了这么久,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总算把人娶回了家,成婚不过七日,同他说什么纳妾什么过继孩子,他能听得进去才有鬼。
到了嘴边的那些话,崔氏就再也没说出口。
裴令元见状,也沉默须臾,才又说:“阿娘,我不会做那样的事,您只考虑我,那阿月呢?”
他反问一句:“您说我是您十月怀胎生下的,难道阿月她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姑母过身早,倘或姑母还活着,知道您现在动这样的心思,您细想想,姑母肯不肯与您善罢甘休?”
那断然是不肯的。
何况裴晋瑶本就是娇纵的人,后来种种,不过被忠敬伯那个混账给磋磨的。
都是做娘的人,谁要是敢苛待了她的女儿,她也是要同人讨个说法,给孩子撑腰的。
崔氏一时被问的无话可说。
裴令元便又说:“您不吭声,就说明您心里是明白的,所以您再想想,此事应不应该?
况且我真心爱慕阿月,想和她携手余生的,您如此行事,我倘或真的听了您的,同阿月的缘分便也就到此为止了。
阿娘,我不愿意那样。”
他站起身,眼看着又要跪下去。
崔氏皱着眉把人拦住了:“你用不着这样,像上回那样,跪在我面前,说的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