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元一见她那样的神情脸色,心头一紧,深吸口气,再缓缓舒展出去,开口时候轻柔至极,生怕话音稍重就会刺激到她一般:“我听丹青说你这两天精神不好,也不愿意见人,许娘子和朱娘子来,你也把她们打发了。”
他一面说着,已经往罗汉床另一侧坐过去:“二郎已经送走两天了,心里还是过不去吗?”
他总这样一针见血,甚至不愿意委婉的提一提。
大概是太自信了,觉得他是有能力哄好她,劝下她的,所以也不怕戳中她的伤心事。
王曦月抿唇,抬眼去看:“也不是说心里过不过得去,事情一开始就是我……”
她深吸口气,收住声,很快就转了话锋:“只是一时之间难以平复吧,过两日便好了的。”
大约早猜到她会这样说,裴令元低低的叹了一声:“若早知表妹会这样,当日我也不会应下你。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该考虑清楚后果,如今事情圆满解决,你反而心里过不去,同我说一时难以平复,这又是何苦来呢?
我知道你心里不受用,总会想起从前的许多事。
可我也跟你说过,今后无论如何,有我护着你。
丹青并不是先来找的我,是去同祖母回禀,祖母叫她来寻我的。
祖母担心你,你最清楚。
一大家子人,谁不挂心你呢?
从出了事,莫说阿娘和清如清宛,就是申家表妹,每日恨不得到绿玉走动三五回,我今日才听丹青说起,你连她也拒之门外,一概不见的。”
王曦月沉声说是:“我……我不想面对。要做这件事的是我,可现下走不出来的的确也是我。”
她再抬眼时,泪眼汪汪,好不可怜。
侧目去看裴令元,包着一眼眶的泪,眼尾红红的:“表兄,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裴令元本就不是要指责她什么,见如此,心就更软下来,立时否认说不是:“你想得开也好,想不开也好,都不打紧,我们都不会说你什么,真正关心爱护你的人,永远都会选择体谅,只是心疼你。
不然这两日我带你出去走走逛逛,陪你散一散心吧?”
王曦月却又说不用:“我知道表兄的意思,会尽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和状态,不让外祖母跟着提心吊胆的,表兄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