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是喊父亲，而是喊叶大人。

叶弘年微微一怔，心头升起了一股怒气来：“孽女！”

“你明明小的时候是那样乖巧的一个人，如何怎么变成了这副德行！”

“乖巧？”叶熙宁说起这个词，觉得讥讽极了。

“我那个时候乖巧，然后呢？我食不果腹吃着上顿没下蹲，连件像样的衣衫都没有。”

“我听你的话，可是就连叶府中随意一个奴仆都可以打骂欺辱我！”

“这样的乖巧，对于叶嘉禾来说是好事，可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

叶熙宁从容地说着她从前的不易，果然，叶弘年的脸色变了变。

他道：“熙宁，我不知道，你从前过的是那样的日子……”

他虚伪的话还没有说完，叶熙宁便是将之毫不犹豫地打断：“不，你知道，一切都是你默许的，所以，他们才敢那样对我。”

叶弘年咬牙，一时没有说话。

“叶大人。”叶熙宁朝着他走近了一步，看着他的眼底带上了一丝复杂。

“我有的时候便是在想，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虎毒尚且不食子，我还是你的嫡女，你为什么可以对我幼年时候苛待到了那个地步。”

“而现在，你与我的血脉亲情，你说舍弃便舍弃了，叶嘉禾却是被你捧在掌心里护着成了一副无忧无虑骄纵的模样。”

“我们明明都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可以偏心到这个地步？！”

叶熙宁字字逼问着他，叶弘年听她这样说，也觉得自己之前做得是有些过分了。

至少，他不该做得这样明显，以至于丞相府那边都交不了差。

他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熙宁，你和嘉禾都是我的亲生女儿，我待你们可能是有些不同，可那都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叶熙宁冷眼瞧着他，她要是要听听，叶弘年的嘴里能编出什么花来。

前世时，她也曾经遗憾过叶弘年的态度，却是一直都没有一个机会向他问清楚答案。

而今，叶熙宁非要问个明白不可。

“因为那个时候你母亲死了，我一见着你就会想起她，心里难过，这才对你疏忽了些。”

叶弘年说着低了头，眼底隐隐泛起了泪光：“如今想来都是我错了，你别太怪父亲。”

叶熙宁看着叶弘年的动作，片刻后笑了起来，声音笃定。

“叶弘年，你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