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月在母亲眼神示意下缓缓站起。她行礼时裙摆纹丝不动,唯有鬓边那支玉兰钗随着动作轻颤:“见过大皇子殿下,见过安平郡主,见过陶公子。”

她声音清凌凌的像檐角化开的冰棱,可藏在广袖下的指尖却悄悄攥紧了帕子。

胥子泽看着这对璧人隔着一丈远的距离互相见礼。他借着袖子的遮掩碰了碰景春熙的手背,用气音道:“瞧见没?表哥耳朵都红透了。”

果然,陶承睿虽然强作镇定地落座,可玉白的耳垂已然染上霞色,果真并不是不解风情。

偏生这时景明月抬头偷觑,两人视线在半空相撞,又同时慌乱错开。少女急忙去捧茶盏掩饰。

皇后观颜察色,看到两位夫人也嘴角噙笑,忽然轻笑出声,腕间的金镶玉镯随着她抬手的动作滑落至小臂:“本宫记得御花园的芍药开得正好。”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窗外,“子泽,你们带陶公子和明月姑娘去看看,雪澄和云舒、云望他们都在后面等着春熙姐姐呢!”

胥子泽立即会意,马上起身:“儿臣正想说呢,母后这里的芍药比儿臣宫里的开得艳多了。”

他转向陶承睿,眼中闪着促狭的光,“表哥不如同去?也好帮我们挑些好的回去插枝。”

景明月此刻连脖颈都泛起了粉色,却还是规规矩矩地起身行礼。她垂首时,那支玉兰钗的花蕊正对着陶承睿的方向,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而年轻的书生盯着那颤巍巍的花蕊,连皇后问话都应慢了半拍,惹得三个长辈嘴角轻笑。

殿外忽然传来清脆的鸟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