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这次严打,我是总指挥。”周旭东对自己的岳父,没有隐瞒。
“那昨天的行动,也是你指挥的?”安启超眯着眼睛询问。
周旭东从不会推卸自己该负的责任,他歉然道:“是我的疏忽。”
安启超叹了一口气,到底没有说什么指责的话,只是伸手拍了拍周旭东的肩膀以示安抚。
“是来看受伤的无辜路人的?”
周旭东点头,“听说昨天还是有两名患者伤重不治,我......我心里很不好受。”
“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惨剧。”安启超安慰道。
他自己还没发现,昨天他对韩警官的态度跟今天对自己未来女婿的态度,简直是一天一地,云泥之别。
果然应了一句老话,胳膊肘都是往里拐的,自己人和外人,到底不一样。
老丈人知道女婿心里已经足够自责,足够不好受了,就不忍再责备,再在他的心口上撒盐了。
“走,跟我一起去病房里看看其他幸存者吧!”
安启超说完,走在了前面。
周旭东忙收拾好心情,跟了上去。
刚刚脱离生命危险的三名幸存者被集中安置在一间病房里。
三人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可其中有一名患者需要截肢,下半辈子要在轮椅上度过。
另外有一名患者身上多处粉碎性骨折,昨天经过手术,体内打了钢板和钢钉,被包裹得像个木乃伊。
另一位患者脸毁容了,伤了脸部神经,颧骨凹陷,在医美条件整容技术尚不发达的八十年代,这无疑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打击,特别是对女人来说,更是致命的。
病房里是三人的痛苦哀嚎,还有家属们义愤填膺的咒骂。
安启超和周旭东进来后,家属们直接围上来七嘴八舌的哭诉和质问要怎么赔偿他们的损失。
“我男人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他现在截肢了,成了废人,下半辈子都要我来照顾。
呜呜,我一个女人家家的,要照顾一家老少,这是要逼死我啊!
安柿长,您得可怜可怜我们小老百姓,给我们一个说法和公道,要是政府不能给我们足够的赔偿,我就找根绳子吊死在你们市政府面前。”
“就是就是,我们这是招谁惹谁了?
好端端的走在路上突然天降横祸,我男人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医生说以后不能干重活了,他在工地上的活不能做了,要靠什么养家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