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贾环见邢岫烟在侧,情思一动,顺势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那玄色龙纹广袖恰似流云,悠悠拂过填漆屏风上所绘的婴戏图,端的是一派富贵气象。
“凤姐姐昨日呈来的折子,说那姑苏织造厂今年多用了女账房,听闻算盘珠子拨弄起来,比男子还快上三成呢!”
贾环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忽而执起邢岫烟执绣针的手。
玉扳指触着她指节处的针茧,言语间满是欣赏:
“前儿宝姐姐呈来的海运簿子,姐姐用那苏绣排珠法重算关税,竟比户部的老吏还多核出三千两漏银,真真是好手段!”
邢岫烟听了,只觉耳尖蓦地一热,恰似天边泛起的一抹流霞。
回想起那日,不过是内务府错送了账本在廊下,自己见了,便想起在大观园时,曾帮着探春理过田庄账簿。
一时兴起,便核算起来,哪曾想被宝钗知晓,竟上报给了皇帝。
“那些世家大族将女儿送进宫来,原都怀着攀龙附凤的心思。”
贾环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发间的素银簪,一缕幽兰香随之飘散开来。
“朕却偏要她们通晓农桑算术,待三年后归家,人人都能成为新政的火种,为这天下添一分新气象。”
话犹未了,只见他玉手轻抬,鎏金护甲挑开了青瓷针黹盒的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