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哦了一声,又含着泪点了点头,说道:“那五叔明天一定要来看我,我娘……”

话音未落,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寡妇便走了过来,一把捂住小丫头的嘴,红着脸,低声说道:“丫头不懂事儿,惊扰了大老爷和五爷谈事情,还请大老爷见谅。”

杨少峰笑着说了句“无妨”,跛五却已经紧张的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就连脑袋也低了下去。

等小寡妇把小丫头带走后,杨少峰才咳了一声,说道:“人都走了,跛五哥你可以把头抬起来了。”

跛五这才抬起头来,长长和舒了口气。

杨少峰瞧着跛五这般紧张,便又忍不住取笑:“跛五哥害羞了?看你这副用情至深的模样,何不直接与她挑明了说,再选个好日子娶回家?”

跛五梗着脖子说道:“这怎么是害羞呢,小的只是不太习惯而已,就是不太习惯。”

勉强解释了一句,跛五忽然又微微叹了一声,说道:“谁知道人家是不是愿意嫁给我?再说我这终究还是瘸了一条腿,若是真娶回家,以后也难免会拖累她,唉。”

杨少峰撇了撇嘴:“真怂。”

其实杨少峰也发现了,怂蛋并不只是跛五一样,而是这十几个从军中退下来的伤残士卒们都怂。

或者说,他们因为自身的伤残,在面对这些妇人的时候会不自觉的自卑,纵然心里有想法,也担心以后会拖累这些妇人,所以就把心底的那点儿想法死死压制着,平时也只敢在干活的时候说上几句话。

总结起来就是有贼心,而且贼心很大,但是贼胆子就一点儿都没有。

这不行,要是那些小寡妇们对他们没意思也就算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哪怕杨少峰身为知县老爷,也不能干乱点鸳鸯谱的事儿。

但是那些小寡妇们明显对这十几个士卒也有意思,两者之间是双向奔赴,这要是再让跛五他们一直这么拖下去,谁知道他们能拖到什么时候?

非得把那些小寡妇们都拖到年纪大了?

身为一县之尊,杨少峰觉得自己有责任帮这十几个衙役们解决终身大事。

想到这里,杨少峰又忍不住暗自呸了一声。

我杨大知县居然还要干保媒拉纤的活儿?

心里暗骂一番后,杨少峰干脆起身去找了之前帮着分类野菜的老太太。

“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跛五哥他们郎有情,那些大姐大嫂们也是妾有意,”杨少峰笑着说道:“只是本官身为知县,终究不好做这种保媒拉纤的事情,因此上还要麻烦您老人家,帮着跛五哥他们说和说和?”

老太太瞧了瞧跛五,又瞧了瞧那些干活的士卒,还有已经捡收好托盘碗筷,正准备回头的小寡妇们,当即便笑着应了下来:“大老爷放心,老婆子我回头就去找她们说说这事儿,要是她们真有那个意思,老婆子就把事情给他们挑明了。”

杨少峰顿时大喜:“那跛五哥他们的事儿,可就要拜托大娘了。”

等老太太再一次点头应下,杨少峰又接着说道:“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儿,本官还要麻烦大娘您帮衬帮衬。”

老太太顿时好奇起来,问道:“不知大老爷有什么吩咐?”

杨少峰道:“本官要筹备一个工坊,需要一些手巧还勤快的妇人到工坊里做工,每个月都给她们发一些工钱,到时候还得劳烦大娘你老人家帮忙跟其他各个社、闾的婶子大娘们说一声,让她们都帮忙挑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