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缇反悔了。

殷莳隐隐察觉到了，可真正听到他的话，自己还是无法接受，她忍着颤栗追问：“为什么？”

她失去了去哄他的耐心。

沈缇面无表情，眼神涣散，道：“我以为我喜欢表姐，可这些时日，我的心里都是阿意。”

“你后悔了？”殷莳陡然笑了起来，“你以为你后悔就有用吗？”

若是一句后悔了，林识意就会回头，那这时间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去寻求后悔药呢。

她按住自己的颤抖，走回去，凝视沈缇：“你母亲与我母亲已换了庚帖，你以为你不娶，我殷家就会罢休吗？表弟，我与你之间，不是你做主了。”

沈缇蓦然抬首，死死盯着面前的表姐，往日的温柔似乎是一场笑话，这就是她的本来面目？

“我不娶，没人能逼我。”

“你以为林识意会回头吗？她嫁给陆序，那是锦衣卫指挥使，她一嫁过去，就是陆夫人，嫁给你，你算什么？”殷莳声音冰冷，带着不死不休，“我告诉你，我不会罢手的，我有母亲弟弟，不是林识意这样的孤女。”

“我殷莳有家人，你沈家敢悔婚，那就一起身败名裂，这些年来，姨母做的事情，我都知道。”

殷莳也不装了，看着沈缇莫名恶心，但他说不娶，自己就要背着更多的不堪。

沈缇必须娶她。

“殷莳。我这一刻才看到了你的嘴脸。”沈缇回过神来，依旧十分冷静，“你骗得我好苦。”

“我没有骗你，我也确实喜欢你。”殷莳皮笑肉不笑地与他对视，“但今年，我发现了你的面目，你在我面前也装，你告诉父母给你请封世子，但你没说，陛下压住了，没有请封下来。你不是也骗我吗？”

提及世子一事，沈缇面上的冷静骤然消失了，两颊肌肉抖动，“不过是压了一回，日后会成功的。我告诉你，我将来会是镇国公府的世子，这里一切都是我的，包括林识意。”

“沈缇，你醒醒，你母亲的事情败露了。”殷莳故意提醒他，“你的母亲派人去杀林识意，事情败露，她要为之付出代价，沈缇，你日后就是杀人凶手的儿子。沈缇，除了我，没有人愿意嫁给你。”

殷莳狠狠地发泄心里的怒火，不想忍了，沈缇算什么东西。她若是男儿，最看不起的便是沈缇，连自己的表妹都要欺骗。

那时，林识意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