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半块酥糖,如今黏糊糊地在口中,如鲠在喉。
徐望月囫囵吞咽着口中的半块酥糖,端起茶盏,喝了好大一口茶。
这两个人莫不是疯了?
半块酥糖,也值得他们你来我往,争论那么久?
徐望月双手捧着茶盏,唇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一抹苦笑。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喊了一句,“裴钰,你瞧瞧外头可有卖字帖的铺子?”
裴钰微微往后靠了靠,开口说道,“方才倒是有两家卖字帖的铺子,二姑娘,可要我回头?”
徐望月透过帘子,看了看外头已然微微有些变暗的天色。
她蹙了蹙眉头,“算了,快先往前走吧。”
裴钰回头看了一眼裴长意,正欲张口。
见自家世子爷微微冲他摇了摇头,他噤声,转头挥起了马鞭。
徐望月稍稍放松了身子,往后轻轻一靠,眸底却是多了几分忧色。
她已出门许久,回去时连一本字帖都拿不出来……
这次想来,会被老夫人责罚。
被责罚事小,左不过是在抄几本佛经。
可赵氏若是非要问清自己做什么去了,又该如何解释?
陆遮看出徐望月面色不郁,关切开口,“怎么了望月妹妹,你想要字帖练字吗?”
他看了一眼裴长意,眸光一亮,眼神里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得意。
“说起来,我教你的那些字,你可还记得?”
“今时不同往日,我自由了又可以教你读书识字,还能陪你一同练字。”
“过些时日,我买上字帖笔墨纸砚去侯府送于你。”
徐御史对自己的两个女儿,实在厚此薄彼。
对徐瑶夜,他悉心栽培,不只为她请了许多先生,还为她在汴京城里造势。
明明她学识不过中庸,却硬被捧出第一才女之名。
可对徐望月,徐御史仿佛自己根本没有这个女儿,将她往那院子里一扔,便抛诸脑后。
若不是陆遮偷偷教她读书识字,又教了她许多。
徐望月便如徐瑶夜口中所说,顽劣不堪,不好生学习,所以目不识丁。
徐望月迎着陆遮的目光,她眼角眉梢都是喜色,语气里也带着一丝欣喜。
陆遮哥哥还不知道,如今她已不需在地上练字,她有自己的笔墨纸砚,还写了一手好字。